“你们那时一路往福州走,是不是也很艰难很惊恐?”
慕泽川突然转头问了一句,程晚乔被问得微微一怔,她和程占武余洋他们穿过来的时候,逃荒路已经走完了大半,所以真正艰难的那一段她没有太多印象。
不过,就算只有后面的一段记忆,那一段也确实很难,有上顿没下顿的不安,经历过的人也也许都会终身难忘。
“殿下,我们那时都像叫花子一样,身上又脏又破,你后来怎么认出我们的?”
逃荒路一走就是两三个月,衣衫褴褛又脏又臭,她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不堪。
慕泽川倒是没想那么多,他从来到福州进了千机营就再没把自己当过皇子,京中的养尊处优不适合福州的生存环境。
而且倭寇每次来袭都是尸山血海,在死人堆里打滚,又比逃荒好多少。
“记得你的眼睛,你一定不知道你的眼睛有多美。”
清澈干净又明亮夺目如同天边耀眼的繁星,哪怕满身污垢他也能记住她的眼。
程晚乔脑中翻涌着他们初见时的画面,怎么回忆都想象不到那样的画面到底哪里能一见钟情。
两人在驿站等了三日,终于等来了豫州知府的安排。
只是来接他们的官兵也只有百人,同他们的二百精兵站在一处都有些无法入眼。
想到这豫州知府这次之后怕是官位难保,慕泽川也不再多说什么,将程晚乔在车中安顿好,就亲自骑马护在马车边。
常年同倭寇厮杀,他和那二百精兵身上都带着肃杀之气,周围的流民有心想要上前都被这股无形的肃杀之气震慑着,只远远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