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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男人总算卸了力气,仰着头,几不可察地朝他笑了下,仍然有礼貌地问:“请问您可以也帮我把汗水擦掉吗?”

医生愣了下说当然可以。

病痛几乎把这个原本英俊的男人换了个样子,医生为他擦干净脸上的汗,想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就问:“门口的是你丈夫吗?”

他用的是hband这个单词,沈景远听到之后嗯了声,说是的。

医生点点头笑了笑,说你很幸福。

从那一天开始,连简单的输液也是疼的,液体流进血管里不再是没有感觉,从一点一点的酸胀变成蚂蚁钻心般的刺痛,沿着血液爬满一条手臂。

输液的时候晏轻南就在他身边,沈景远扎着针头那只手努力放松,另一只手在被子底下扣着床单。

晏轻南当然知道他疼、难受,但他不能说,他只能配合着沈景远演戏,让自己不要那么难过。

沈景远现在在经历最痛苦的一个过程,他不能比他自己还先放弃。

每天晏轻南都尽量表现得开心一点,他会主动去牵沈景远放在身侧的手,好像这样就能帮他分担一点,然而一切只是徒劳。

沈景远没能装多久,有天早晨医生过来,开始之前就说这次会很疼。

说完之后沈景远朝床边的晏轻南笑了一下,问:“南哥,你先出去吧。”

晏轻南沉默地抱着手,摇了摇头。

“听话……”沈景远推了推他,但实际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晏轻南垂眸看着他几乎乞求的神色,心脏像被掏了个洞。喉结滚动几下,他才说:“好,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