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空不紧不慢:“书上看到的,山间湿滑,符灯不仅可以照明,还很暖和。”
虽说如此,可是弟子们修行长生,不仅耳聪目明,也基本可以抵御严寒酷暑,否则这常年积雪的昆仑之巅,凡人身躯怎么受得住?
仿佛能从沉默中感受到他的疑惑,顾云空顿了一下后解释道:“这符灯不仅用于照明,我让弟子们自己在符灯上刻画符咒,无论画上什么都可以,也算是……这寂静无聊的修真路上,他们自己的一点美好慰藉吧。”
修真之路漫漫,除去那些中途醒悟下山过活的弟子,剩下的大多数都将一生待在这白雪皑皑的山峰,既无所成,也无所有。
“师尊,你要不要也自己写一盏呢?”顾云空小心翼翼的在他身后发问,低沉缓慢的嗓音在干冷的夜间山路中带着温度,令人心里触动。
我来写……写什么呢?
一时不察,竟然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写什么都可以,”顾云空手中幻出符纸和画笔,忙递向前给纪随风。
纪随风顿时有些后悔,刚才好像被蛊惑了一样,等回过神对着一脸高兴地递工具给他的顾云空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接过纸笔后呆了好半晌也没想到应该写什么,他并不属于这里,可是对过去却又并没有什么留恋。
尴尬了一会儿,纪随风只得干笑:“算了吧,你看这一路都摆满了,我这个写来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顾云空却仿佛听不出他言外之意,认真解释道:“后面的符灯都是没人写过的,只是有灯没有符,再者,就算都写满了,在任意两盏中间再加也不是难事,还能更暖和,师尊不必担心。”
这糟心徒弟怎么就不懂呢!自己哪是怕写好了不好摆放,而是根本就心里无所惦记,不知道要写什么啊!
纪随风很无奈,却又不忍心在此温暖明亮的山间小路败坏自家徒弟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