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宴面上罕见地有些凝重,他望了一眼天幕上过分明亮的月,手里一块轻薄玉牌上的字正飞速消失,载着这个消息传向长谣闻雨歇与霄山边秋光。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清宴继续辗转于陇州的魔患之间。
他始终在夏歧那边挂着一缕神识,于是也有机会一睹夏歧生活了五年的环境。
猎魔人的居所在同一片区域,院落挨着院落。
每名弟子捡一个院落入住,关系好的大老爷们儿不讲究,搬到一处拼着住。
结为道侣也搬到一起,还有把家属也带来一起住的。
夏歧独占一个院落,一条从院门到屋门的笔直石子小路把院子分开,一边是没什么活物的池塘,另一边是半死不活,不乐意开花的梅树——清宴终于理解了夏歧对陵州园林复杂布局的疑惑。
房子有两层,一楼随意堆着书籍与瓜果蔬菜,但不见什么厨具灶台……估计是邻居家属们送来的,倒也有几分零零散散的生活烟火气。
二楼放着夏歧以前所说的,那张非常柔软的床,看起来的确比星回峰从来不用的床要舒服一些。
地上铺满了厚软的白色毯子,夏歧走在其中,白色软毛淹没了他赤着的脚。
清宴还见识到了夏歧散漫到不可思议的作息——
没有城墙与巡防值守的日子,夏歧每天睡到自然醒,往毯子上一滚便颠倒日夜地看话本。
竟然还不忘练剑,但时间完全不固定,似乎从一天之中心血来潮抽个时间段便可。
某次夏歧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睡醒,争分夺秒地看了几眼枕头边的话本,然后火急火燎地拎起剑,叼着馒头跑出门,到了深夜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