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宴蹙眉,刚要开口提醒他,却蓦地发现夏歧面上罕见的严肃与悲意。
一步步走向的地方,是霄山的墓地。
这是夏歧从城墙外回来后,第一次离开家里。
他行走在茫茫风雪中,手指不断摩挲着影戒,一次又一次确认,三使的那盏魂灯灭了。
雪中的脚印蔓延至墓地门口,只见一众黑斗篷伫立在大雪之中,安静而肃穆。
他睫毛一颤,走了进去。
众弟子纷纷沉默地给他让路。
一块墓碑前,七使位置只站了五人,除了傅晚与顾盈,其余面孔换了不知几次,如今他甚至来不及去认清。
顾盈见他来了,面上悲伤稍缓,刚要担忧他的伤势,一顿之后叹了口气,只道:“别冷到,穿上斗篷。”
他才反应过来,让影戒显出黑斗篷,隔开周身寒冷,站到了队伍末尾,第七使的位置。
边秋光半跪在墓碑前,亲手一笔一划刻上杨封的名字。
夏歧听着耳边的簌簌雪落,感官被冻得迟钝了一般,茫然想起城墙聚会那夜,各自畅想魔患结束后的生活,这位平日不苟言笑的硬汉说要带着大哥与兄弟一起继续生活,脸上罕见露出的向往模样。
天地苍茫,一众黑斗篷静默无声。
七使的影戒要传承,边秋光把杨封的巨剑缓缓埋了起来,用手捧来一把又一把沾着白雪的冻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