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歧瞳孔一缩,剑势顷刻撤去所有力道,却已经晚了。
乌黑冰冷的血溅在他的面颊,也顺着剑锋流入他的指缝,又滴落在脚边,洇开沉黑一片。
潋光剑身上刻着驱魔符文,与他的神识相勾连,他能察觉猞猁的神魂正在飞快散逸……
他猛地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兽瞳。
那双猩红的兽瞳凶光消退,如炭火逐渐熄灭了一般,蒙上一层死气沉沉的绝望。
而兽瞳看向那柄插在心脏的剑,才苟延残喘地慢慢浮出一点稀薄却温柔怀念的光。
猞猁猝不及防地自戕在潋光上,夏歧握剑的手无措一抽搐,他睁大眼,下意识起了个治愈术法,想去止住喷涌而出的血:“你……这是做什么,可以替你净化魔气的……”
起来一半术法的手被兽爪轻轻一摁,他怔愣抬头,对上那双慢慢由猩红褪成灿金的兽瞳,里面只剩平静释然。
他喉间无端难受地一紧,也逐渐明白,在猞猁心里,净不净化已经不重要了。
被禁锢的百年来,它的混沌神智游走在岳洛生前与死后,期盼过,疯魔过……早已被折磨得疲惫不堪。而如今终于明白,它再也等不到想见的人了。
这一刻能死在这柄熟悉的剑下,也算再次沾染上与那人相关的一点痕迹,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