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大发雷霆,气得语粗人露凶相,透过厚厚的眼镜,她能清楚地看见在她面前站着的两个学生,不,应该是两个不要脸的流氓,一个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皱着眉满脸不耐烦地看着窗外,另一个躲在后面,低着头小声啜泣不停。
真恶心。
她刚好路过那间教室,就看见两个男生紧紧抱在一起,她甚至看见那个男生在亲另一个男生,她大受震撼,连具体的情况都没分辨,就恼火地叫住了他们,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竟然还是自己班上的学生!
她怎么会遇上这样的学生?陈月重重敲着桌子,已经不想再跟他们废话,道,“满脑子都是龌龊思想,我看你们这书也别读了,现在就回去,把你们家长叫过来,我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最好是要把你们都送进戒同所去,好好治一治!”
她厌恶他们,郑铭开对她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去,他漠然道,“老师,你就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人判罪的?你说我们恶心,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
陈月一愣,随后怒气冲冲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可惜她站起来也只能仰视郑铭开,郑铭开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要是换作他一个人,他早就甩门走了,爱叫家长就叫,反正他挨过的打可不比陈月骂过的人少。
但是,这一次不行。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言小软在他身后哭。声音很小,很委屈,明明是受害者,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郑铭开觉得自己虽然有时候的确混账了点,但是他是个男人,敢作敢当,言小软受了他的欺负,又被他牵连,他如果就这样不管他,也太他妈的不是个男人了。
郑铭开抬眼,冷淡地道,“我说,是我强迫他的。”
办公室忽然安静下来,连言小软也抬起头,含泪的眼眸满是不可置信。
偌大的地方只能听见郑铭开一个人掷地有声地话,他说,“我承认我是个同性恋,我喜欢男人,喜欢言小软,喜欢到甚至想强迫他,但是,他不是,他是受害者。”
陈月分别给郑铭开的家长和蔺域非打了电话,没一会,蔺域非就来了。
他路过楼梯口,看见靠着墙失神的周长垣,周长垣看见他,动了动嘴唇,最后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蔺域非也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进了办公室,言小软看见他就忍不住朝他走过去,蔺域非摸摸他的头,在看见他脖子上粗鲁的吻痕和牙印时愣了愣,随后面色沉重地把言小软拉到自己身后。
他和陈月交谈一阵过后,就把言小软带走了,临走前,蔺域非冷冷地看了郑铭开一眼,而郑铭开垂着眼眸,始终没有回头。
路过那个楼梯口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在那里了,走了没多久,言小软忍不住问蔺域非,“他、他会怎么样?”
蔺域非看向他,道,“你不讨厌他吗?”
言小软沉默了一会,还是道,“讨厌的,可、可是,他刚才保护了我。”
蔺域非没再说什么,他带着言小软离开了教学楼,言小软乖乖跟着他走,蔺域非道,“据我所知,郑铭开的父母有些古板,恐怕不会接受他们的儿子是个同性恋,郑铭开……估计会被送到戒同所去。”
言小软对这个名词有些陌生,他仰起头,疑惑道,“戒、戒同所?”
然而蔺域非没有告诉他更多,只怕说了以后,言小软会更加害怕,甚至在恐慌之下可能还会产生厌恶自己的情绪,但是蔺域非很清楚,这种性取向是与生俱来的,有些人非要逆自然而为,其结果只能是无止境的伤害,害的是那些本该无辜的人。
蔺域非给言小软对脖子上抹了药,见他情绪还好,便问道,“饿不饿?带你去吃点东西,一会送你回家,今晚就在家好好休息。”
言小软点头,还道,“我、我想吃煲仔饭。”
蔺域非道,“好。”
是郑铭开最后的挺身而出,一个人揽下全部责任,才让言小软原本受伤崩溃的心灵得到些安慰,他以为是祸不单行,自己即将要面对更凶狠的狂风暴雨,然而那细雨落下来,却如春风拂面,给了他最大的温柔。
他甚至有点担心郑铭开,虽然他的确很坏,还想欺负自己,但是,他坏得不够彻底,最后竟然还保护了他,这让言小软内心很是纠结,好像他应该要讨厌这个人,却没办法打心底里讨厌起来。
忽然被一只大手摸了摸脑袋,言小软看过去,见蔺域非道,“别多想,不会有事的。”
蔺域非不会安慰人,也确实觉得言小软遭遇了这么多事情的确可怜,他就用之前过年时哄亲戚家小孩的方法,给言小软买了很多零食,把他送到公寓楼下。
陈月大发雷霆,气得语粗人露凶相,透过厚厚的眼镜,她能清楚地看见在她面前站着的两个学生,不,应该是两个不要脸的流氓,一个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皱着眉满脸不耐烦地看着窗外,另一个躲在后面,低着头小声啜泣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