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洛银河也就不至于太受颠簸之罪。

回想刚才,李羡尘才睡下,便听见洛银河房间方向有异响,急忙赶到时,屋内狼藉一片,搜寻看见,窗台花瓶下压了一封书信,简短数语:公主神思异于常人,或与在下为难,若事发,请往公主府相救。

索性算是赶来及时。

他借着纱罩灯观瞧洛银河的伤势——他颈间一道口子,划得不深,血已经凝了,皮肤上红晕明显,似是要渗出血点来。李羡尘皱了皱眉。

这斑驳一片,是中毒了吗?但细瞧伤口处血色殷红,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再看他肩窝两处伤严重之极,他被劫出来,只穿了寝衣,那本是件月白色的长衫,如今胸前两侧被鲜血浸染,像是画卷上渲出的两朵殷红牡丹。

李羡尘无暇多想,封了他几处止血的穴道。

“洛先生。”李羡尘一边唤他,一边脱下自己的大氅,盖在他身上。

伸手去搭他脉搏,虚浮无力。他从怀中摸出一粒丸药,塞进洛银河嘴里,这丸药凝神醒气,是内家高手疗伤救命的药,但洛银河功夫浅薄,药效大打折扣。

“洛先生,别睡,再警醒片刻。”

那人却依旧昏昏沉沉,没半点反应。

李羡尘有些自责,刚刚他到了片刻,本意是观望一下屋里的状况,却正好在门边听到洛银河说心仪自己……想到这,他瞄了一眼腕间的无事牌,洛银河曾对他赠玉表述心意,那时他只觉得二人应该是莫逆知己才对,洛银河所言“伴君左右,不求有应。”云云,他只当是幕僚对主家的忠义,其他便都也只做浑然不觉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