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试探道:“不知……本官开罪了哪位壮士,有何误会?”
半晌,姜摇光才幽幽道:“开罪,倒是没有的,在下受人之托,向童大人打听些事情,梁相既然同意暗中帮衬开炎大人避过劫数,又为何出尔反尔,让开炎大人身遭不幸?”
这套说辞,是洛银河事先和姜摇光商量好的,以梁珏的性格,决计不可能将自己所有的筹谋计划,对某一个特定的人和盘托出,但对方既不知全貌,便容易横生猜忌。
果然,童沅江一愣,显然是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蒂邑族的朋友,什么开炎祭司?哎呀——”
他也不傻,一个闪念便知道梁珏没对他说实话,让自己收容之人竟是蒂邑族的八位祭司之一,本想先攀攀关系,寻思着虽然出了事,但自己总归和对方算不得敌对……谁知他人明显没心思和他闲扯,听他言之无物,狠狠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只听对方冷冷道:“我与大人无冤仇,只想你给些线索,只是没工夫和大人闲扯,若是答非所问,想来蒂邑族的毒蛊之术大人有所耳闻。”
童沅江看不见对方面貌,却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脖子上一阵黏腻酥麻的感觉——他只觉得头皮都炸了,那东西,会爬,顺着他的脖子,往他领口里钻。
严刑拷打,逼供的手段,童沅江做官多年,见过不少,但这么诡异恶心的,却没经历过。他与梁珏同乡,面儿上清廉,私下与梁珏有不少利益之交,可若是因为外族的攀扯,引火烧身,大大不值。
更何况这种一旦坐实便必得杀头掉脑袋的事情他确实知之不详,被姜摇光一吓唬,就把姜摇光的问题一股脑老实交代,每交代一句,还总不忘把自己摘干净。
李羡尘这会儿和洛银河躲在屏风后,听童沅江交代与梁珏的暗中交集,不由得心想,不知显朝的“清官”中,还有多少如他这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长此以往,刚刚安稳的江山,岂不顷刻便要被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