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银河被绑在木桩上,只觉得剧痛裹着一阵寒意从伤口弥散到四肢的尖端。

咫尺间,这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左边眼眉上一道疤痕,贯眉而过,高高凸起,泛着红色,显然是曾挨过极重的一刀,他脸还稚嫩,眉宇间却满是悲怒与仇恨。

那孩子将刀□□,鲜血没了阻碍,喷涌而出。

眼看第二刀要刺下,被那匪首一把拦住:“小锋住手,别弄死了!”

那叫小锋的山匪大喝道:“我就是要弄死他,好让李羡尘也知道,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当年……当年……我娘还怀着弟弟……也没了……全没了……”

说着,他被魇住了似的,嘴里道:“都死了,全死了,都是你们害的!我也要死了,我马上就要死了……”

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话,而后忽然倒地不起,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窒息了似的大口的抽着气。

那些山匪见他这副模样,也慌了,道:“怎么办,他这怪症又发作了……”

有几人怕他伤了自己,去拉他,谁知他身子一下僵住了,双手在心口附近胡乱撕扯,口中道:“死了,要死了……”

屋里顿时混乱一团,洛银河强撑着精神,幽幽道:“他……急性焦虑发作,想快些好,就听我的……”

声音不大,却笃定得让人心生安全。

那匪首显然极关心这孩子,回身道:“你说。”

洛银河忍痛,道:“他平时最信谁,便由谁告诉他,无论想到什么都是假的……拿……一盆冷水,给他敷脸。平时……他喜欢什么?唱曲儿,听戏,练武都可以,让他……分分心。”

众匪听了,难以置信,但洛银河悠悠道来,语调也不知为何,就是让人乐于相信。晃神间,那匪首道:“去,按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