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今日无风。
碳火让屋里暖融融的,即便窗纱半挑,也只觉得窗外透进来的空气清凉,并不冷。加之灯火阑珊,能看见街景和门前的戏曲舞蹈,坐在窗前喝酒,吃着火炉上煨着的炖菜,是颇为惬意的。
凌怀安贴心,终归还是怕二人冷,准备了两袭锦绒披风,分别搭在椅背上。
洛银河自顾自坐下,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酒是冷的,在这暖融融的屋子里喝,别有一番滋味。
李羡尘却一皱眉,从刚才起,洛银河就对他淡淡的,他又不傻,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展开洛银河椅背上的披风给他披在身上,又将酒倒在温酒壶里,在一旁的小泥炉上挂起来温着,道:“终归天冷,别喝冷酒。”
洛银河也听话,把浅盏放下,往披风领子上的风毛里蹭了蹭,才倚在椅背上抬眼看他。
将军的洛先生皮相好看,但他的好看,从来都不是一眼为之惊艳,反而是越看越能被吸引的耐看。因为他乍看温和如玉,可细品举手投足间,又透出一股满不在乎的不羁,虽然很淡,却正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恰好造就了他的独一无二。
这会儿他缩在一袭黑披风里,披风领口的白色风毛把他的脸庞衬得干净极了。让李羡尘忍不住想伸手触碰,但他知道,现在伸手,必定会被拍回来,索性坐下来,笑眯眯的看着洛银河。
不得不说,近朱者赤,将军这些年来颇有长进,笑而不语的凝望,险些让洛银河即刻就破了功。
索性转头不去看他,小泥炉上的酒已经温热了,洛银河将酒壶取下来,倒上一盏,捧在手里看着盏口腾起的白雾,杳渺而上,待到就不烫嘴了才仰头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