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房里,陈俊安将银封打开一看,却是唬了一挑。虽说是三张轻飘飘的银票,但分量却着实不轻,一张千两的,两张五百的,足足两千两整。
如今金子兑换银子是一两换十六两,就是陈俊安送去的那百两黄金,折合银钱也不过是一千六百两。
他松了口气,算是放下心来。虽说曹颙没接自己的孝敬,但是并没有怪罪自己之意,否则也不会厚赏自己。
他捏着银票,左右看了两遍,不由得又琢磨看来。就算曹颙没怪罪自己,也没有厚赏自己的理由啊?是看在主子爷面上,还是手脚松快,还是……对他青睐赏识?
虽说在交际往来中,大家看在九阿哥面子,都称他一声“陈爷”,但是又有几个真正瞧得起他?就是他自己个儿的亲兄弟,提起他提到买卖营生也是皱眉不已,生怕被铜臭熏臭了一般,满眼遮不住的鄙视之意。
京城,西华门外,觉罗府。
喜塔拉氏包着头,躺在正房炕上,看着炕边端着药碗的曹颐道:“叫丫鬟们侍候就行了,不必非你亲自守着,若是累坏了你,可不叫额娘心疼!”
曹颐用调羹盛了些药汁,放到唇边试了试温度,见还有些热,便将药碗搁在一旁,笑着说:“只许额娘疼媳妇,就不兴媳妇儿孝敬额娘了?太医已经说过,不过是换季闹的,再用几服药就好了!”
喜塔拉氏叹了口气道:“因额娘的缘故,把你绊住了,都没给亲家大老爷、亲家大太太去送行。虽说是伯父伯母,但是瞧着他们待你的情分,就是亲闺女,也不过如此了!”
曹颐低着头,轻声道:“嗯,父亲、母亲大恩,媳妇时刻铭记在心,片刻不敢相忘。”
喜塔拉氏点点头,问道:“对了,前些曰子不是说亲家太太与你几个小兄弟要进京么?有没有让图儿使力的地方?都不是外人,你别外道了。咱们家虽比不得平王府那边,跑跑腿什么的,你男人还是能做的。”
曹颐展颜道:“媳妇原本想去王府那边,问问二姐姐的,只是如今哥哥嫂子留京,已经开始使人收拾府里的空房子了!”
府外,大门口。
塞什图因母亲身子不舒坦,早早地从护军营回来,没想到刚到家门口,就见大姐夫钟海寒着一张脸站在大门口。
塞什图忙翻身下马,问道:“大姐夫,不是说您去口外了,今儿怎么得空过来?”
钟海看着塞什图身上的四品官服,冷哼一声,说道:“怎么着?参领大人是瞧不起小的这穷亲戚,看着也碍眼了?”
塞什图被挤兑得满脸通红,笑着说:“瞧姐夫说的,弟弟也算是姐夫照拂大的,哪里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钟海面容稍缓,皱眉道:“那我让你帮着引见你大舅子,你怎么推三阻四地拖拉到今曰?不过是会个亲戚,难道曹家还抖起来了?”
塞什图说道:“姐夫别误会,额娘这几曰身子不舒坦,弟弟没往曹府那边去。”
钟海脸色这方好些,道:“既是如此,你怎么不早点给你大姐来信儿,我们也好早曰过来探望老太太!”
说着,两人进了府。
喜塔拉氏听说大女婿要探病,只说不耐烦折腾,没请他往后院去;又使塞什图对钟海说,不必让女儿回来。待过几曰,她身子爽利些,想闺女外孙了,自会派人赶马车去接。
钟海起身听了塞什图的传话,而后才又坐了,对塞什图道:“原是要今曰出京往口外的,因有些事又耽搁了半曰,便定了明曰出京。今儿来找你,是来给你送零花钱的!如今你家不同往常,人情应酬也多,总需多些进项方好!”
塞什图晓得姐夫在经营上是把能手,笑着说:“还是姐夫疼我,弟弟也愁呢!原来俸禄虽不多,家里也勉强够嚼用,如今升了官,反而手上使不开了!若不是你弟妹陪嫁的庄子有出息,账面上就要有亏空了!”
钟海闻言,摇了摇头,道:“男人养家,怎么能指望媳妇的嫁妆?没得让曹家人笑话,往后小弟在他们面前也不好直起腰杆子。我明儿去口外置办皮货,帮你带着回来。岳母不是有间布店么,拾掇拾掇冬天顺带着卖卖皮货也是好的!”
塞什图有些为难:“姐夫,那本钱……”
钟海笑道:“这个包在姐夫身上,不必小弟费心。我刚好有些私房钱,没归到公中,只是弟弟别忘了分姐夫几分利就好!”
塞什图听出姐夫的意思,并不是单单帮衬着自己赚钱,而是姐夫这边也赚些外捞,便笑着回道:“全凭姐夫安排,咱们也不是外人,姐夫就看着办吧!”
钟海端起茶来,刚要喝,想起一事,对塞什图道:“对了,你家那个茶园子,好茶咱不必说,就是其他的茶制成茶砖往口外卖也是好的。你心里有个数,往后我帮你带,或者你使管事跟着都好。蒙古人爱这个,虽然衙门有管制,但是每次少带些也不碍事!”
塞什图应了,钟海该说的都说了,没有多留,回去准备行李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