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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京城习俗,“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四这日,主妇要带领仆人,将家院内外进行彻底的清扫。但是曹府上下,却是分外肃静。兆佳氏病着,初瑜有身子,只有紫晶带着几个媳妇子洒水清扫。
曹颂昨日从前院好回来后,又让芍院闹了一场,要打杀了张嬷嬷去。兆佳氏病了,这回却是真病了,急怒之下见了风,从小年开始就有些头疼。
曹虽请了太医过府给兆佳氏看病,但是面上却不如先前好看。不只是兆佳氏,就是曹颂,曹也忍不住使劲踢了两脚,懒得再搭理他。
曹府虽说不上是首善之地,但是这种虐杀人命之事就发生在自己家里,这使得曹分外恼火。
兆佳氏以往胡闹不算什么,但是这样的雷霆手段却让曹心寒。他没心思去哄她早好是晚好,没心思是考虑她是不是年龄所致。
不是他不心疼弟弟,不为弟弟的前程考虑,而是就曹颂这样,犯了过错,却让女人来承担后果的,使得曹很是不耻。
要是这样浑浑噩噩地,去考进士,去混官场,难道还要谁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擦屁股不成?与其到时候犯下大祸,还不若现在受了惩戒,做个寻常百姓,虽说碌碌,却也能保个平平安安。曹有些懒得回府了,他曾努力地将自己融入这个世界,这个家庭,很是尽心尽力地努力着。只是不晓得为何,突然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杀人之事,他自己也经过。不过装做无辜地说自己是什么良善人。但是。他却不愿意自己的家中,也发生这些丑陋之事。
曹颂也傻了,他实没想到会酿成这等大祸。坐在玉蜻的床边,看着玉蜻后背的血檩子,他不禁嚎啕大哭。
玉蜻的脸上上了药,怕曹颂瞧着恶心,本来还侧过头去的。听到他地哭声,身子也是一颤。
玉蜻侍候曹颂五年,见过他笑。见过他恼,却独独没有见过他哭过。她转过身子,愣愣地看着曹颂,喃喃道:“二爷是哭蛛姐姐?”
听玉蜻提到玉蛛,想着玉蛛血肉模糊地模样,曹颂的哭声更盛。
玉蜻的眼神直直地,苦笑道:“奴婢记得清楚,奴婢的身价银子是四十四两。蛛姐姐的是四十两,能当得二爷一哭,不晓得是不是蛛姐姐的福气。”
“别说了,别说了!”曹颂搂着自己的头,喝道。
玉蜻转过身去,趴到炕上,只觉得喉咙腥咸。她忙用帕子捂了嘴,却是呕出一口血来。玉蜻将帕子团在手心,无声地流出两行泪。过了许久,听到曹颂地哭声渐歇。玉蜻低声问道:“二爷,二太太是怕耽搁了您的前程方如此呢,二爷心中也是如此想得么?”
曹颂抬起头,脸色多了几分恨意,道:“那是爷的儿子,爷地骨肉。爷定要宰了姓张的老不死为儿子与玉蛛报仇!”
玉蜻见他提也不提二太太。不由得心灰,懒得再说话。趴在枕头上沉沉睡觉。恍恍惚惚的,就听有人道:“对不住……都是我没有护住你……”来。曹氏带着侍妾、媳妇、婆子们收拾了半天房子,已经有些腰酸背痛。想起昨日使人往娘家请安,听说母亲生病之事,她就有些惦记。
母亲虽说在京城长大,但是在南面生活了二三十年,不耐京城的冬寒也是有的。只是她身为女儿,听说母亲病了,却不能回去探望,实是不孝。
收拾得差不多,曹氏在花厅坐了,寻思等丈夫回来,求求情,回娘家走一遭。这时,就见女儿孙娴牵着枝仙的手走来。
“母亲!”看到曹氏,孙娴松开枝仙的手,抱了上来。曹氏是康熙四十五年嫁给孙珏的,至今已经八年,其中生育一双子女,长子孙礼与长女孙娴。孙礼今年七岁,孙娴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