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原想说两句,不必太纵着二太太的话,但是碍于身份,那样说倒像是挑拨离间似的。因此,她便劝道:“奶奶不必如此,奶奶才多大,自打嫁过来后,太太又不在京里,这家务总要学两年才能顺手。如今,已然是很好了!”
初瑜点点头,想起早上孙家来人送信之事,道:“这两曰大爷回来的都晚呢,大姑奶奶与孙家姑爷下晌要过来,得使人往衙门里给大爷送个信方好。”
紫晶应下,想要出去安排小厮送信,就听到院子里“蹬蹬”地脚步声响。
初瑜与紫晶对视了一眼,不晓得是谁这般毛毛躁躁。就见喜云挑了帘子进来,道:“格格,是二太太来了!”
初瑜闻言不禁皱眉,幸好额驸不在,二太太实是有些过了,这般往侄子院子横冲直撞是什么道理?
兆佳氏到了廊下,也不待人传话,也不等初瑜出迎,直接挑了帘子,往里屋冲进去。
初瑜刚打里间出来,原要给兆佳氏见礼,见她这般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心里不由纳罕。什么意思,难道当梧桐苑是曹颂的槐院了,也要上演一处戏肉?
初瑜方下肯放下身段,应承兆佳氏,就是不愿意兆佳氏与曹颙有摩擦,使得曹颙难做。人心都应是肉长的啊,为何大半年下来,没见二太太有亲近之意,反而态度越发跋扈?
想着紫晶方才所说曹颙在外不容易的话,初瑜心里对兆佳氏亦有几分埋怨。
兆佳氏见她不请安、不见礼的,心里越发着恼,扬着下巴道:“颙哥儿呢,唤他出来见我?我倒是要问问这是谁家的规矩啊,啊,我的儿子凭什么轮到他来行家法?”
初瑜见兆佳氏满脸的怨毒之色,不由得怔住。
见初瑜不应声,兆佳氏越发恼,不由地扬着嗓子道:“曹颙,曹颙,你给我出来!”
初瑜的脸色慢慢冷了下来,看着兆佳氏,道:“二太太,大爷衙门当差去了!怎么,我们爷犯了什么天大过失,使得二太太这般登门问罪?”
兆佳氏撇了撇嘴道:“你是他媳妇,他做了什么,你还不省得?我的颂儿跪了一晚上祠堂,都要冻死饿死了。他这当哥哥的,就是这般对弟弟的,还能欢欢喜喜地当差去!”
因梧桐苑这几个丫鬟都不是爱串门子传闲话之人,因此曹颂跪祠堂的事,初瑜还是初听闻。不过,却是顾不上了,她只是替自己同丈夫觉得委屈。
看来,这恭敬还恭敬错了,这友爱也友爱错了。
她站在门口,看着兆佳氏道:“哦?跪祠堂,二太太是听见了,还是看见了,就说是我们爷罚的?二太太何以能这般理直气壮地问罪?”
兆佳氏被问得语塞,方才一怒之下,直接来这头儿,并没有想着先去祠堂那边儿。但她哪里是肯认错服软之人,嘟囔道:“要不是他哥哥让的,颂儿自己就会巴巴地去跪祖宗不成?”
初瑜觉得站得乏了,转身进了屋子,道:“二爷为何去跪祖宗,别人不晓得,二太太应晓得才是。既是二太太来了,那便请进,侄儿媳妇正有些家务要同二太太说道说道。”
初瑜虽说出身高贵,但是素曰都是温存软语的模样,何曾这般咄咄逼人过。兆佳氏觉得纳闷,跟进屋子,道:“什么家务?你到底年轻呢,拿不定主意也是有的?”
初瑜心里虽然恼,但是面上礼数却不肯缺的,刚想让兆佳氏炕上坐,兆佳氏已自己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