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看来,往后说不定就不用为韩江氏艹心了。曹颙想到杨子墨说起韩江氏时,甚是亲近,两人之间像是有什么恩义往来。
曹家是臣下,简亲王府却是宗室。
就算九阿哥是皇子,爵位不过是固山贝子,差雅尔江阿好几级。雅尔江阿是连太子都敢抗衡的铁帽子,区区一个皇子,自然不放在眼里。
再说,对于宗人府宗令雅尔江阿,八阿哥那边向来是拉拢的,怎会主动得罪?就算九阿哥贪财,怕八阿哥也会加以劝阻。
雅尔江阿府下虽也有不少产业,但是他却不像九阿哥那般贪财。在银钱上,大方的多,为人又爱面子,才不会拉下脸来,贪图韩江氏的身家。
说起来,倒是帮曹家减了个包袱。
不过世事向来祸福相依,如此一来,却是该想法子,让四阿哥不要误会才好。要不然的话,就是得不偿失。
少一时,到了辰初(早上七点),康熙驾到。
朝会开始,先是吏部尚书奏事。
大计天下官员,卓异官三十六员、贪酷官九员、不谨官三十三员、疲软官十二员、年老官五十三员、有疾官三十二员、才力不及官二十四员、浮躁官十九员,分别升赏处分如例。
随后,则是几位外省大员的调动。
贵州按察使白潢升为湖北布政使司布政使,四川建昌道王沛憻升为贵州按察使司按察使。顺天府尹王懿为大理寺卿,国子监祭酒余正健为顺天府府尹。
吏部事情奏完,接着的是礼部。
安南进贡贡品,已至京城,请交于内务府查收。
康熙的心情看似不错,听了这个奏事,道:“安南国年例进贡犀角象牙等物,物既沉重,道复遥远,运送未免劳苦,非所以柔远之意。嗣后著将犀角象牙,免其进贡。”
少不得礼部官员与几位大学士,上前一番颂德之音。
曹颙站在队列中,支起耳朵,等着兵部的奏事。
西北军情如何,他只晓得个大概,却是有阵子没听到消息了。因衙门不同,这个又不好太过打听,要不委实惹眼。
康熙五十五年,十四阿哥领兵出征是在康熙五十七或五十八年。这其中还有两、三年的功夫,西北那边莫非要一直僵持下去?
就算完颜家不使人军前报丧,完颜永庆被瞒住,但是落在外人眼里,说不得就要有人说永庆贪图功名,辜负亲恩。
若是十四阿哥出征,是康熙五十七年上半年,永庆在孝期,或许赶不上。若是下半年或次年,那永庆孝期已过。
想到此处,曹颙寻思,明曰完颜府“接三”时同永胜商量商量,看有没有妥当的法子。
朝会最后,提到圣驾明曰出京,随扈皇子为十二阿哥与十六阿哥。大学士与六部堂官都有随扈之人,内务府这边,御前听差的是观保与马齐两位总管。
曹颙去热河的旨意并没有明发,但是康熙在散朝后召见了曹颙。
倒像是公事公办,提及热河行宫几处园子的修缮,不外乎用心办差等语。直到最后,才提了一句,早朝前已经下口谕给马齐,从内务府在热河的产业里,挑一处宅子赐给曹家。
曹颙闻言,少不得叩首谢恩。
康熙却是没有立时叫起,过了好一会儿,方道:“你也不必伤心,你的委屈,朕记下了!”
话中,带着些许无奈。
曹颙嘴里道“不敢”,心里已经是无语。
做皇帝也不容易,为了维护皇家体统,连教训儿子,也不好肆意。或许在他眼里,曹颙实不算什么,不至于他拉下脸来,教训九阿哥去。
未了未了,康熙又让曹颙到太后宫请安。
虽说是皇孙女婿,但是除了新婚与每年的圣寿节,曹颙还真没有什么机会去给太后请安,毕竟他是外臣。
虽说奉了康熙口谕,但曹颙还是有些别扭,到了太后宫请见。
太后倒是透着温煦,话了几句家常,才打发曹颙出去。
还未出园子,就见十六阿哥迎面过来,上前道:“我刚去寻你,怎么又去太后宫了?”
“皇上口谕,好像也是为热河行宫之事。”曹颙见十六阿哥换了常服,道:“十六爷要进城?”
“嗯,明儿离京,差事都安排完了,去十三哥那边转转,正与你顺道。”十六阿哥回道。
说话间,两人出了园子。
他们两个加上随行的长随侍候,拢共二十来骑,扬起一阵烟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