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菊的笑容凝住,用帕子捂了嘴巴,惊诧得紧。
曹项这边也是诧异万分,丝毫不觉欣喜,只觉得后背直冒冷汗,醉意立时去了八、九分。
上下两层的食盒,每层十个银元宝,每个十两,拢共是二百两银子。
曹项这个七品训导,一年的俸银也不过是四十五两。眼前这些,比他四年的俸银还多。
“爷……”绿菊抓了曹项的手,面上有些担心。
曹项的视线从银子上移开,站起身来,涨红了脸道:“不行,我要给大伯写信。”说话间,就开始四处找笔墨。
绿菊忙扶住他,道:“爷别急,我这就叫人给爷取去。”
这内宅的正房三间,两人在西屋住着,东屋收拾出来,做了曹项的书房。
茯苓听了吩咐,端了纸张笔墨送过来时,绿菊已经盖上食盒。
绿菊铺好纸张,打发茯苓下去,自己拿起墨条,亲自给曹项磨墨。
曹项拿起笔,却不晓得该如何落笔,抬头看看边上给他磨墨的绿菊,道:“我该怎么办?”
绿菊犹豫了一下,道:“外头爷们的事儿,我也不晓得。只是这世间哪里会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若是爷是上官,李知府是属下还罢了,巴结孝敬也不算什么。这平白无故的,给属下银钱,怎么说都蹊跷。反常即妖,这些银子来意不明,爷心里也当惊醒。”
曹项听了,使劲点头,撂下笔道:“就是这个道理。我也觉得不对,贪小便宜吃大亏,这不明不白的银子,谁稀罕呢。只是瞅着知府大人说话办事,是个爱面子的,要是直接还回去,抹了他的脸也不好。还要想个法子,不要留了是非口舌。”
“爷也别急,也不必就直接了当地将银子送回去。等过些曰子,寻个由子,送份差不多的回礼就是。”绿菊思量了一回,开口劝道。
曹项点了点头,道:“有你在我身边,真是我的福气。赵师爷那边,虽说教起来,一套一套的,但是我瞧着,还不如你有主意。”
“都是我不好,本不该卖弄口舌。只是担心爷,忍不住多说了两句。”绿菊听了,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爷不要怪我,下次我不敢了。”
“什么怪不怪的,我欢喜还来不及。”曹项说着,见绿菊手指上沾了墨汁,忙抓了她的手,亲自用帕子给她擦拭了,道:“往后你就好好养着,动手的活都交给我。”
“哪里就那么金贵了?”绿菊闻言,淡笑道:“就是为了侍候爷,我才跟着爷过来的。”
听绿菊说这个,引起曹项的心病。他也顾不得给曹寅写信,摩挲着绿菊的胳膊,道:“天不早了,该歇了……”
他只说了一半,最后一句话却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早点生个儿子吧……热河,学士府,内堂。
伊都立坐在炕边,脸色黑得怕人。杨瑞雪在旁见了,心里有数,面上越发小心,亲自斟了茶,送到伊都立跟前,柔声道:“爷,喝杯酽茶解解酒吧。晓得爷不爱醒酒汤的味儿,就给爷预备了这个。用井水拔了,正凉着。”
伊都立接过,一口饮了,只觉得去了几分暑气,舒坦了不少。
他犹豫了一下,皱眉问道:“好好的,月娘怎么跑去见外客了?”
月娘是他春曰里添的妾室,今年才十三,正是豆蔻年纪,娇小可人。
伊都立的妻子伊尔根觉罗氏原是要过来热河的,因家务脱不得身,就叫人将月娘送了过来。
刚好伊都立因初瑜在府里遇刺之事,有些迁怒杨瑞雪,见小妾到了,就一直歇在月娘屋里。
“许是想探听姐姐的消息吧,不是说月娘的姐姐做了云少爷的屋里人么?”杨瑞雪轻声回道。
“饶是如此,你也当拦着她。她年岁小,不晓得规矩,你这当姐姐的,也不管教管教。”伊都立想着刚回来时,见月娘与仕云两个在堂上说话,心里就有些不对味儿。
“是,爷,奴晓得了。”杨瑞雪低头应着,拉了伊都立胳膊,道:“爷别恼了,月娘妹妹同仕少爷年岁差不多,小孩子愿意亲近些也是有的。”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伊都立的眉头皱得更紧。
杨瑞雪乖觉,已经收了声,走了两步,到窗前的桌子前,摘了一根发钗下来,挑了挑香炉里的烟灰。
伊都立原还怕小妾出身风月场合,闺门不肃,给自己戴了帽子。
见了杨瑞雪轻柔的腰肢,想着她床笫之上的风情,伊都立不由身上有些发热。
加上酒气未消,又是美色当前,伊都立哪里还把持得住。
他站起身来,走上前去,一把将杨瑞雪楼在怀里,手脚已经开始不老实。
“爷,妹妹还等着爷呢……”杨瑞雪想要挣扎开来,却被伊都立抱得紧紧的。
伊都立被挑得兴起,一把将杨瑞雪横抱起来,脚下走了两步,将她压在炕上。
这时,就听外头有丫鬟禀告:“老爷,二太太,月姨娘使人过来,问老爷何时过去。”
伊都立的手在杨瑞雪的胸前揉着,正是激荡之时,闻言不由扫兴,转过头来,对着门外道:“不过去了,叫马嬷嬷过去,教教她规矩……”
杨瑞雪化作一汪春水,心里得意,嘴里微微呻吟着,身子已经软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