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斤了程梦旱的话,王鲁生眼睛一亮。不讨犹豫着,带着小”心虑望向曹颗。
曹颐不是爱同陌生人打交道的性子,不过对于多两个人同船也没说什么。毕竟,开始走海路后,海面风浪大,到甲板的功夫就少了。再说,船又不是他雇用的。
王鲁生见他没有不快之意,才使郭全有去带着管事去范家的船上请人。
受了王鲁生相邀后。范世慎感激涕零地谢过,承了这份好意,将两处的船队合成了一处,他也带着个贴身小厮住到客船上来。
毕竟,还要走一个多月的海路,能同王家船队合在一处,路上也能妥当些。不说别的,像今日这般被勒索的事儿,就能避开。
他住的客舱,虽不比曹颗、程梦星的客舱大,但是也宽敞得紧。
范家这位二少爷,年岁虽不大,人情却通达。到了这边船上,每日往王鲁生船舱请个安,其从不去打扰曹程二位。
不只是薄荷油的作用。还是坐船坐久了,有些习惯了。范世慎晕船的症状越来越轻。
在汪洋大海上,船上的日子并不好过。只有清晨同傍晚才能到甲板上溜达一圈,其他时间。都是烈日骄阳,只能在船舱里待着。
曹颐上船前,带了不少提及南洋风俗地理的书籍。因为这两年关心稻种,曹颗还专门留心看其中的农事记录,却是少之又少,有的不过是提及几句罢了。
程梦星闲着无聊,从曹颐这边借阅几本,看得废寝忘食,连路途的乏累都不觉愕了。每每见到曹颗,就要感叹两句“世界之大”之类的
这一路上,天气变幻。有几次差点迷航;还有一回,遇到了海盗。不过是因为这边船队船多,其中还有打着广州范家的旗号,对方就没有上前,所以两下就避开。
曹颐同程梦星都在船舱中,得了消息时,海盗船已经只剩下一个影子了,,
三月末,船到泉州。停了一日补给后再启程。
四月中旬,王家船队终于到达广州。
曹颐虽不晕船,但路途疲劳,也清减了好几斤。当踏上码头的时候,他心中不禁喘嘘,真是再也不想坐船了。
看程梦星长吁了口气的模样,怕是心中想得同曹颊差不多。
王家在广州有宅子,王鲁生让义子带人卸货,他自己同范世慎别过,带着曹颐同程梦星前往王宅。
现下的广州,因是海关的缘故,接上时而能看到黄发碧眼的洋人,还有穿着南洋各国服侍的商人。
别说程梦星,就是曹颗,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等到了王宅,王鲁生安排曹程两人安置,又使人订酒席给两人接风。
等曹颗在房间里,沐浴完毕,换了身干净衣裳出来时。王鲁生这边,已经在听家中管事的回话。
他是晓得,曹颗为寻人来的,没等曹颗开口,就打发人往艾家商行打探去了。
艾家,实际是艾维罗家,澳门葡岛牙商人,在广州有商行。中国人念不清洋人的姓氏,就以第一个音为准了。
“曹爷,方才俺在码头就使人往的艾家商行问了,他们大姑娘、大姑爷的船,还没有回来。”王鲁生对曹颗道。
曹颐听了,并不意外。
因为这个时候的长途航行,都同季风有干系。
冬天,风从北往南吹;夏天,风从南来。从西洋过来的船,都是五月后,夏季季风吹起后。才陆续到达广州港。
魏信携妻艾达,本该去年夏回到广州的。虽不知路上到底遭遇什么,但是只要今年有从欧罗巴回来的船,就应该能打探到些消息。
两人正说着,就有管家进来回道:“老爷,外头有个艾家商行的张管事求见老爷。”
“张管事?”王鲁生听了,道:“艾家商行管事换人了?原来的管事不是姓白么?”
管家回道:“老爷。这位是副管事,三月里到广州的,听说是打澳门来的。”
曹颐在旁听了,心中一动,道:“是不是京城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