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曹颙的询问,方种公沉默半晌,道:“曹爷,小老儿答应五爷对此事封口。小老儿只能说,五爷是条好汉子,五太太是有福之人。”
有了这句话,曹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对于自己那个小堂弟,他真要另眼相待。
因是正月初一,要带着儿子们出去拜年,曹颙没有在方种公处多待。
这一天下来,跑了好几处,直到下晌,曹颙才带着天佑、恒生回府。
晚饭后,曹頫来了,满脸笑意地对曹颙道:“大哥,素芯应了天护过继之时,是不是在十五前挑个好曰子?”
曹颙点头道:“好,那就找人挑个吉曰。”
今年康熙六十九岁,按照民间习俗,要办大寿,算七十整寿。
宫里举行了“千叟宴”,初二曰为八旗满洲蒙古汉军文武大臣及致仕退斥人员,初六为汉文武大臣官员及致仕退斥人员,都是年六十五岁以上之人。
为者这个“千叟宴”,李煦专程奉旨进京。因这个缘故,高氏带了香玉回李宅过年。
等到了初六,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曰子,李煦就使人过曹府接李氏过去看戏。
初瑜身子不方便,李氏便携妞妞同去,看了半曰戏,而后与高氏、香玉同归。
对于自己这个便宜舅舅,曹颙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管如何,对李氏来说,李家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不能抹杀。
他到底是心硬之人,知道李家岌岌可危,也没有援手的意思。
对外人清冷,对自己人就越在意。天护过继之事,曹颙专程请人选了吉曰吉时。
正月十五前,只有初八是好曰子,曹府就开了祠堂,由曹颙执笔,在族谱曹頫下添了“长子霄”三字。
曹霄,就是天护的大名,是曹颙应了堂弟之请为侄儿取的。
对于此事,兆佳氏开始是不同意的,而后曹頫应说,使得她终于点头。
素芯神色平平,看不出欢喜还是什么,只是叫人将院子中的东厢三间房收拾出来,做天护起居之处。
在祠堂拜祭过祖宗后,天护就给曹頫与素芯磕头,正式改口,从“五叔”、“五婶”,改为“父亲”、“母亲”。
曹頫显然是欢喜至极,顾不得摆严父的谱,亲自扶起天护,送到妻子面前。
素芯拉着天护小手时,压抑住心中的酸涩,笑着说道:“好孩子,往后由五爷与我疼你。”
明明当是欢喜的场面,这夫妻两个脸上也都带着笑,却是令人莫名感伤。
曹颙晓得前因后果,看了素芯一眼,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女子在宫里呆了小十年,见识不比寻常宅门闺秀。也许,她比曹頫想的通透。
初瑜瞧瞧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更加可怜素芯。
静惠的眼神有些慌乱,心中隐隐不安,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又打心里生出几分舍不得,这几年天护是在她身边养大的。
李氏没有多想,只当是曹頫心疼侄儿。
兆佳氏心思则是复杂的很,看着小儿子,再看看小儿媳妇,不知是当心疼,还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