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盯着马车,听张义与门房说的又是探望郡主的话,已经敲定来者的身份。
他带了几分殷勤,迎上前去,冲着曹颙道:“敢问尊驾可是曹额驸?”
曹颙虽不晓得来人身份,但是见他腰间系着黄带子,却也不好失礼,只得下马,道:“正是曹某,敢问尊驾?”
玉柱笑道:“不过闲散宗室,早年大格格出阁时,还曾到淳王府讨过酒吃,后来去了四川。多年没见,曹额驸风采依旧,去年听说曹额驸在甘州,我还想着见上一见,却是错过了。如今做了姻亲,往后当要更亲近才好。”
他虽说没有直言自己是年羹尧的舅兄,可是提及四川、甘州两处,曹颙哪里还不明白。年羹尧继妻是宗室,这并不是秘密。
“原来是将军,久仰,久仰!”曹颙不失礼数,却也没有刻意亲近。
玉柱倒是没有挑理,望了后边的马车一眼,心中有些疑惑。难道不仅是夫妻同来,还带了曹家的少爷、小姐来?
如今年家大少爷病危,年家老太爷精神也不爽利,这个时候携家带口的登门,就算是探望妹子,也是不合时宜。
他有心解惑,便不着急走,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曹颙说话。
曹颙心中腻歪地很,这玉柱仗着是年羹尧的大舅子,热络是热络,却是端了长辈架子,叫人生厌。
可是,他却没有法子。
毕竟从七格格那边论起,他确实成了晚辈。
倒是随后上前的年斌,没有年熙的目下无尘,也没有年富的阴沉狂妄,谦卑中带了几分沉稳,使得曹颙不禁多看了两眼。
还好,没应付多久,就听到急促地脚步声。
一时之间,门口这几位都停了声音。
急匆匆赶来是,正是七格格。
她走得急,小脸红红的,鼻尖已带着沁出汗珠。
看到曹颙的身影,她如落水之人看到稻草,眼中绽放出希翼来,周身间添了几分光彩。
数曰来的惶恐不安的心,好像一下子踏实下来。
她手中拿着方才的拜帖,也顾不得过问旁边站着的两个是谁,望着曹颙道:“大姐夫,大姐姐……”
曹颙侧过身子,往后指了指道:“你姐姐在车里……还有贵客,要是便宜,还是让他们到二门在下车。”
他是商量的话,语气却不容置疑。
倒不是舍不得妻子多走几步路,而是因为不想让太多人看到方种公。
虽说他们夫妻带方老过来,并不算机密,往后也多会传出去。可传言与亲眼所见毕竟不同,也与支吾的余地看到姐姐、姐夫亲至,七格格已经是喜出望外;待听到还有“贵客”,虽还没见到人,可是想着昨曰姐夫说过的话,她用帕子捂着嘴巴,已经说不出话。
还是曹颙清咳了两声,七格格才从震惊中醒过来。
她忍不住掐了掐手指头,确认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才被狂喜所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