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儿的眼囹一下红了,满腔怒气化为无限辛酸,道:“有什么委屈的,都是我出身不好,连累了他。谁让他是我生的,也只有受着。
只是对不住老爷,但凡我出身尊贵些,也不会使得老爷这般委曲求全。”
隆科多叹了口气,道:“不是没有比傅家姑娘更好的人家,可傅!\}是皇上开府时就跟在身边的近臣,情分不同……万一有什么不好,傅家总会照应一二……
李四儿听了,心中发与踹,生出几分骇意。
她虽不明白丈夫为何消沉,可是从今年各处送来的“炭敬”与“年礼”上,她也能瞧出其中的不对劲。
现下,她竟是想也没想自己会不会在京城权贵圉中丢面子,反而心里跟一块石头落了地,松了口气,臬声道:“老爷如此疼爱玉柱,都是我们娘几个的福气……”
隆科多本怕她恼怒失望,见她如此通情达理,脸色也添了温和之色,道:“库房里那些东西准备的如何了?过两天,同过年的东西一起给老大那边送过去,也省得扎眼。”
李四儿迟疑了一下,道:“老爷,还在再等两天……明儿使人出去换些金子,除了姐姐的陪嫁,再送两箱金子过去……”
隆科多听了,很是欣慰,点了点头,道:“如此更好,玉柱是他亲兄弟,玉敏是他亲妹子,往后多少能看顾些。”
李四儿笑道:“大爷怕是要吓到,外头都说,我占了姐姐的嫁妆,给敏姐儿添嫁妆了。都是些老物件,谁又稀罕不成?我先头就是故意扣下引他生气,谁让他将我当仇人。他恨了咱们半辈子,到头来又能怎么样?一家人,到底是一家人……”佟家与傅家结亲之事,操办得很快。等曹家听到消息时,国务府已经下定。
静惠是傅家养女,下定之日,傅家还专程使人到曹家来接。那位与佟家说亲的二姑娘,虽是行二,却是傅鼐的庶长女。只因认了静惠,排行延后一位。曹颁听了这个消息,愣了半天。
傅鼐前两个月接了伊都直的差事,升了兵部侍郎,正是春风得意。他长子昌龄去年中进士,选庶吉士,今年散馆后,就留在翰林陪■授检讨。
作为潜邸旧人,傅耪这两年的仕途平平,远不如其他人那般惹眼。可是,没有人敢小瞧他。
因为他是满洲勋贵,上三旗侍卫出身,在皇帝身边的时间又长,同其他的潜邸奴才还不相同。曹颁实在没想到,傅耪会如此不智,在这个时候同隆科多结亲。
隆种多虽还挂着九门提督,可实权已经被架空。任是谁都瞧出,皇上对这个“舅舅”的情分淡了。
这门亲事,功利性太强。不过,也能看出隆科多心智坚忍,竟能放下架子,结下这门并不匹配的亲事。
曹颁同傅耪这些年虽以亲戚的名义往来,可不过是大面上过得去,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感情。对于此事,他便只能叹一声。倒是李氏听说此事,甚是好奇,还多打听了两句。
佟家有尚主之心,并不是秘密。如今这公主换成了侍郎府庶女,落差也太大了些。
腊月二十,京城事了,放假到督标官兵也都销假归来,曹颗便离开京城返回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