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色发白看向帘后,他看到了师祖的身影。
只见那向来不苟言笑的人此时竟挽起袖子拎起了青年手中的鱼。
他端详着鱼,看了片刻,开口道:“鱼老了,此鱼一老便刺多。”
青年蔫了。
伏玄道:……
青年无精打采取回鱼道:“我今天本来想露一手,没想到……”
帘后人笑了,他抬手摘去青年头顶的落叶,又摸着青年的脑袋。
青年看有人在,他低头端起桌上的茶杯来掩饰自己的脸红。
若是旁人听到师兄笑,肯定以为是安慰。只是他知道,师兄是在真笑他。原因无他,无非是他刚才说“自己要露一手”
他不过是不会做饭,从小到大没做成过一次,每顿饭都是师兄做而已,有什么好笑的?!
今日玩得有些野,胥朝起早就渴了。看到桌上倒好的茶,他端起一饮而尽。这是这茶杯略小,他一口气喝了四杯半才够。
伏玄道不笨,这恰到好处的五杯茶、师祖对青年的宠溺足以看出青年的身份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只是……
伏玄道有些晕,万年了,莫说师祖对人如此之好,即便是一句话,师祖也不愿多说。
这眼前一切怎就不真实?
许是他入了魔,此时还未走出幻境。
就在他浑浑噩噩,站立不稳时,师祖终于分出心神,对他说了真相。
“他是我师弟。”
师弟?是何人?
师祖乃一代弟子,师兄弟皆是万年前之人。除了一人赫赫有名……
伏玄道瞳孔骤缩,手掌攥了攥。他站起身行礼,声音喑哑,恭敬地问:“可是胥师祖?”
那人姓胥,世间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便是其中一人。
青年闻言转头隔着珠帘看他,眼神带着惊讶,“你怎知我姓胥?诶,我竟成师祖了?”
对方仍是青年神态,好似这万年光阴从未流走一样。但伏玄道知道,传说中的胥师祖已死万年了。
他知这其中藏着玄机,在与二位说过话后,得到师祖应允,他便离去了。
伏玄道走出主殿,殿外天色渐暗,他耳畔回响着师祖所说的“至宝”二字。
至宝是什么已不言而喻。
“真是至宝……”他低头无声轻喃。
数年来的一切在他脑海中明暗交替,无数场景划过。
仙人执长剑,斩万仙,灭山河。
二十七境主跪下认错,“我不该……不该动他骨灰……”
回应他的是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自此,这二十七境便易了主。纵使仙人仍是映天宗掌门,二十七境却称臣于他。
近万年来,无人敢提一个“胥”字,否则……否则那人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