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对于这李家人来说,他们家女儿和小儿子的命,还没有他们所谓的什么狗屁名声重要。
他终于气得忍无可忍,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冷笑:“总之人我看上了,价钱不会少你们半分。他们在我这里,总比去什么鳏夫家里、私人牙行里好过多了。若你们还有点良知,就把钱收下,把他们的户籍拿来给我。”
春花爹娘脸上一片涨红,他们还是不愿意把人卖给祁徽,只是又因为他的话,臊得说不出话来。
李春生猛然抬眼,却见到祁徽唇边讥笑,他心里蓦然涌出一阵阵不甘和愤懑。
他不知怎么,忍不住对祁徽刺刺道:“公子锦衣玉食的,怎能理解我们小民的艰难?我家弟弟妹妹,已经约好了买主就不会更替。”
“若公子想买,须得把价格提上三倍,我们家才卖,否则我们还是要把他们卖给原买主的。”
李春生不像他佝偻沧桑的父母,也不像他干瘪瘦小的妹妹和弟弟,只剩下一张皮包骨。
他看上去确实有点书生气,除了眉眼间还有抹浓重的郁气和不甘外,他的脸颊甚至有点圆,身上也齐整的穿着没有任何布丁的衣裳。
可见,家里东西都堆到他身上了。
祁徽心里十分厌恶这人吸了全家的血,却长成了这幅让人作呕的自私模样,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样的人。
看透他无故的仇视,祁徽不由反唇相讥。
“我确实锦衣玉食,也着实理解不了一个心比天高,骨子里却下贱自私,甚至还大言不惭的要卖弟妹的读书人。不过,你配得上读书人三个字吗?”
李春生本来就是穷家富养的,父母弟妹都从未对他说过一句重话,自他中了童生后,村子里的长辈更是将他捧得高高的,直说他是文曲星下凡。
他自命清高,自尊心也比旁人要强得多。
如今祁徽的一番话,几乎要将他的里子、面子都踩到了脚下,他又怎会忍受得下。
李春生脸色扭曲:“我配不配,不是由你这样的纨绔膏粱子弟来判定的!当初我进赌场,也是你们这种坏心眼的世家子带我去的!”
若不是那些世家子说话激他,故意引诱他,他又怎么会染上毒瘾?都是这些人的错!
当下,李春生就被气得丧失理智,竟下意识抬手,手指飞快朝着祁徽一双清朗如星的眼睛,用力戳了过去!
他恶意的在心里想,若是这样的公子看不见了,不知还有没有力气朝他大放厥词。
祁徽立即察觉到李春生要做什么,他听到身后郑循的惊呼,自己心里也十分恼怒。
祁徽经历了两辈子,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这样凶残卑劣的垃圾!
这人还读什么书,考什么功名。只怕圣贤书都被他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暴怒之下,祁徽完全忘了,他身上还有绝对防御这个金手指。他只眼疾手快,下意识把手里五十两的银子,重重地朝李春生砸了过去!
嘭!
李春生见一物飞来,他闪躲不及,瞬间就被拿五十两银子砸中了鼻梁。
剧烈的疼痛从鼻梁处传来,李春生清晰听到自己鼻梁咔嚓一声轻响,他疼得脸都白了。
抬手一摸,只摸到了一手湿热的血。
“我鼻梁断了!我鼻梁断了!面有瑕疵,如何还能科考!”他惊叫起来,一边叫还一边捧在鼻子大声哭喊,凄惨无比。
祁徽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心里却没有半点后悔。
这个李春生,他就是该砸!
一听儿子鼻梁断了,又听他说不能科考了,春花爹娘连滚带爬,哭天抢地的到了李春生旁边,心疼得直哭:“儿啊,你怎么样?怎么会有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只是不想将人卖给他,他就下这样的狠手!”
“若是损了我儿容貌,如何能做得官呢?这人太丧尽天良了,简直不是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