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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层书架的书简浩如烟海,角落里摆着各种没见过的小玩意,仰仗九昭每日收拾,东西多但不显得杂乱。墙上挂着白色绸旗,深山中的白泽高举象征知识的锦囊,光芒普照阴霾散尽,是白泽祖传的家旗,哪怕到这一代有些不务正业,仍旧是监管者新一代领军人物。

洛神府的家旗曾经高悬在院中水妖树上,波涛与水花的浮绣淡雅,红缨随风起舞,承载着面向神灵的庄严与肃穆。

任雀确实很久没见过洛神府的旗子了。

“喂,想什么呢?”

白泽的呼唤把任雀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抬头向上看去,逆光处,白泽正捏着一罐梅子汽水递给他:“喝点东西,那家伙喜欢梅子口味的吧?”

他嘴里的那家伙,必定是楚虞无疑。

“难为你还记得。”任雀不置可否地点头,拉开汽水的拉环,咔哒一声,人鱼警觉与期待并存的视线就一并跟着声音转,像个循声小雷达。

“我听说楚虞一脉的血统技是所有人鱼里最高级的,能冰封万城枯骨。”白泽吸溜一口自己嘴里的雪碧,兴致勃勃地望着任雀,该死的好奇心又开始发芽。

“你想看?”任雀笑了,挑着尾音问道。

“想看。”白泽诚实地点了点头。

任雀点了点头,他随便捞起桌子上留给九昭的那瓶易拉罐装红茶,走到楚虞身边,俯身揉了揉楚虞的耳尖,在他欢快的叫声中笑着开口:“楚虞,给他展示一下你的血统技。”

“呜!”楚虞尖叫一声,婉转又胸有成竹的音调让白泽浑身颤抖,他仔细盯着楚虞的动作,只见人鱼伸手摸了下红茶罐的外壳,触碰不过一秒,红茶就被任雀扔了回来。

“感受到了吗,冰霜无痕的威压。”任雀半靠在榻上,楚虞捧着属于自己的梅子汽水小口小口地喝着,边喝还边发出古怪的发疯叫声。

“感受到……什么啊?”白泽一脸懵逼,他连忙让九昭喝了一口,发现里面还是普普通通的红茶,连颜色和容量都没变,顶多是凉了少许。

“它这不是从红茶,变成冰红茶了嘛。”任雀眼睛弯弯的,一派真诚坦然。

实在话,妖类的血统技在任雀心里的排列是这样的:实用第一,好看第二,其他全是废物。

而楚虞的冰霜无痕,完美做到实用又好看——有什么是集冷冻冰镇保鲜雕塑为一体的优秀技能所不能驾驭的呢?有了楚小鱼,在夏天吃到冰镇西瓜和冰镇可乐不再是梦想。

好嘛,行走冰箱,新一期好物分享榜首非楚虞莫属。

后半夜,白泽坐在榻上,他软着骨头瘫在小榻桌面,时不时抬眼瞅欢乐逗鱼中的任雀,道:“你来找我,有什么要事?”

任雀正在查看楚虞尾巴的伤势,闻言一顿,他突然想起门外还有个吓晕的许和涛。“许和涛在你门外,你看见了吗?”

“等你想起来早就被捡破烂的给收走了吧?”白泽低叹一声,当他一进门差点被躺在地上装尸体的许和涛绊倒时,他就早该知道今晚注定不眠。

“许和涛说有人给了他一个蝴蝶面具,我在面具上感受到了南若的气息,他提到那人手上带着西梵天特有的戒律镯,是个三十岁的黑短发男人,有胡茬。”任雀言简意赅地说完,手腕一翻,那蝴蝶面具便出现在手中。

白泽微微蹙眉,他把面具拿在手里仔细查看,又吩咐九昭拿来一本古朴的册子。

“三条金的前十名和达官显贵的份额几十年没有更换,从你走后我也没有再铸造新的戒律镯,你说的男人我没印象,至少最近一年没有来过。”白泽严肃道。

任何人,如果想领用带有高级监管者身份象征的戒律镯都要经白泽之手,如果连白泽都不知道,那大概真的是不明之物。

楚虞盘在榻上紧贴着任雀,他正往嘴里抛盐烧花生豆,当‘南若’两个字被任雀提起时,他的动作倏然顿住,明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霾。鲨鱼牙撕裂花生,连同盐粒一并融化,他缓慢地舔了下嘴角,倾身扒住任雀的肩膀,呜呜哼唧着。

“你的感觉真的没错吗?”白泽难免产生怀疑,但任雀的模样过于笃定,让他为自己的动摇感到羞愧。

“我和南若生活百年,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更别提只是气息。”任雀摇摇头,语气带着嘲弄和冰凉。

这话说完,白泽和任雀心里同时产生了一个想法。白泽抬头,在任雀眼里找到了相同的光芒。

“那就是有人拿着南若的戒律镯在招摇撞骗,所以能越过我,也能自由出入监管者的领地。”白泽的声音很沉,如投入黑沉沼泽的水滴,缓慢消失在不可见底的深渊里。

多层书架的书简浩如烟海,角落里摆着各种没见过的小玩意,仰仗九昭每日收拾,东西多但不显得杂乱。墙上挂着白色绸旗,深山中的白泽高举象征知识的锦囊,光芒普照阴霾散尽,是白泽祖传的家旗,哪怕到这一代有些不务正业,仍旧是监管者新一代领军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