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吃饱了撑的?”任雀反唇相讥。
“抓回来给你做童养媳,省的那群人天天说我们雀雀恋欲倒第一,一辈子找不到老婆。”南若机灵地眨眨眼,笑得狡猾。
“傻逼。”任雀觉得这说法荒唐透顶。
“反弹,脏话无效。”南若穿着厚厚的铠甲,愣是把双臂交叉在中间,夸张地摆出防卫的姿态,甲衬相叠,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你猜猜,他叫什么。”
“无所谓,要养你自己养,少拉上我。”任雀横眉冷对,他眼里漫上一层嫌恶,把手里活物往南若怀里一扔,头也不回地往府宅里走。
身后传来一声又软又奶的嘤咛,和南若的呼喊。
“他叫楚虞!”
女孩的话湮没在凄冷雨声里。
他叫楚虞,清楚的楚,无虞的虞。
任雀睁开眼,脚边缝隙里的野草在雨中肆意生长,碎裂的瓦片从檐上滚落,撞碎在肮脏的地面,打断了任雀的回忆。
他撑伞站起来,走向暌违多年的府宅,推开厚重的大门。
残败院落有着昔日的轮廓,荒草丛生、沙土铺砌,梨花妖树顽强守护故土。洛神府的家旗消失不见,碎裂的红缨缠在枝干,冷彻脊骨的凄凉感同任雀寒暄过往。
他脚步稍顿,定定站在门口,半天不敢踏进去。
南若喜欢的玉石棋桌摆在树下,被厚厚腐坏的落叶遮住,任雀闻到空气里陌生的潮湿水汽,少了府里惯有的冷香气味,整体萧瑟又旷远。
任雀踩过杂草,行走间拖起一片泥泞水痕,脚步声沉闷拖沓,伞面的白成为宅子里唯一的亮色。梨花树随风颤抖,沙沙声响像遥远的歌谣,任雀目不斜视,站在台阶处收伞,穿堂风掀起他的衣角。
南若再也不会在午夜时点起一盏油灯,坐在窗边盼他和楚虞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