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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任雀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又掐着楚虞的下巴拖鱼到面前,楚虞罪状罄竹难书,竟让任雀不知从何算起。“在禁地给我下咒的是你,看见咒纹以为我出轨来咬我的也是你,你是不是有点病?”

楚虞嘟着嘴,任雀用力过大,小鱼腮帮子向下凹陷。他瞪着漂亮的眼睛,口齿不清地嘟哝:“相……思病算……吗?”

任雀就差给楚虞一巴掌,他压着怒气,胸膛不断起伏,最后受不了了,把楚虞推下去,骂骂咧咧让他滚。

大抵是受到成年楚虞的影响,任雀在昏沉不安的后半夜梦见了过去——那段不太美好的经历如同梦魇,日复一日地缠绕着任雀。

南若对捡来的孩子额外上心,曾经是任雀,后来是楚虞。任雀在他们走后一个月前往西梵天,左右盘旋,上下打点,拿下了一块能建楼的珍贵地皮。他请白泽写了一块匾,楼没建成,南若的求救信号先传来了。

关山海的西沙海岸,监管者与人鱼族划定的真空对峙地带,双方均不许踏入。南若的求救信号急促,濒临消失的鼓点下是无望的残酷,任雀不记得那天他是如何赶到海岸的,只察觉再有意识时,南若已经沉入海底。

人鱼族的万千兵马遮盖苍穹,雷雨暴雨,狂风怒号,海面从未有如此狂怒,仿佛要将天地摧毁,万物归于湮灭。天际远处立着一处宫殿似的虚影,火红的焰苗在妖物头顶燃烧,染红刀剑光影,也激起任雀的杀意。

楚虞浑身是血,他满身伤痕地摔在沙滩上,仰头盯着黑云下他身前匆忙赶来的任雀,眼泪在眶中打转,刚要抱住任雀的腿,就被暴怒中的梵鸟掐住脖子。

“啊……啊……”小鱼悬在空中,努力拍打任雀的手。任雀一贯冷静,略带软意的眸子里,满是歇斯底里的心碎与恨意。

任雀红着眼,手指收紧又松开,他死死咬着嘴唇,直到楚虞哭着捂住他的手指,他才砰地放开。

小鱼球摔进沙子里,楚虞拼命咳嗽,任雀却已转身,刀刃与锁链齐飞,如恶魔解禁,踏向海浪。

人鱼族的血染红了西沙海岸,消逝的生命、断裂的肢体,于电闪雷鸣下狂妄飞舞的银色光芒,摧邪的梵音如出鞘即斩的屠刀,在人鱼的地界上空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