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光线明亮,冲淡了汪西迩过于锋利的脸部线条,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垂眸时稍显温和,目光透过镜片淡淡扫过来时,又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注意到对方频频的打量,汪西迩问了句:“怎么了?”
大抵是氛围太好,夏也有些放松,便下意识说出了心里话:“他好丑啊,真的是我们亲生的吗?”
闻言,汪西迩哑然失笑,纵容地配合道:“嗯,捡来的。”
私人医院的好处就是,环境静谧舒适,还可以根据病人的情况对症下药,随时调整治疗方案。
以汪父的地位名望,纵然不是很了解个中缘由,却无人敢有半分懈怠。
沈斯和汪父都忙,匆匆和小孙子见过面,就又各自离开。
走之前沈斯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汪西迩说,但斟酌良久后,还是听之任之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自知不算个太合格的爸爸,没资格过多干涉,同时也明白有些事情纵然旁观者清,却是要靠当事人自己去领悟的。
这回汪西迩没有拒绝父亲所谓“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办”了,大部分时间宝宝都由专人照看着,只在晚间抱过来溜达几圈。
夏也恢复得很好,甚至连带着之前过于脆弱的腺体,也隐隐有了二次发育的趋势。
他不再像孕期那般嗜睡,和汪西迩相处的时间,猛然多了很多,就好像从哪又窃取了浮生几日。
可不就是偷来的吗。
按照初版合约,他生完孩子就该拿钱走人了。偏偏汪西迩这个“很好很好”的人,总是那么负责任。
可再怎么样,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夏也拖了很久,直到临出院那天,才做好摊牌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