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故作坦然的,并非夏也一人。
他像是循循善诱般,又补了一句:“还是先跟我回去住几天吧。”
打破寂静的是一声嘹亮啼哭,小东西不安地晃动着胳膊,胡乱蹬腿。
夏也回过神来,强压下那抹心虚,不敢看汪西迩的眼睛,垂着眸,干脆把锅推到小东西头上。
“他太吵了,我想安静安静……医生说洗标记要彻底恢复了才行,到时你再陪我去吧。”
其实这个理由很拙劣,汪西迩只要稍加思索就能发现,夏也从没嫌过宝宝闹腾。
但他现在同样心乱如麻,是以只是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半晌后,很轻地应了一声:“那好。”
翌日是个阴天,乌云密布,间或夹杂着几声闷雷。
表弟去年年末考了研,现在已成功上岸,正处于优哉游哉的时期,干脆回家待着。
舅舅的车开到住院部楼下,表弟从后座跳出来,自告奋勇地接过夏也手里东西。
至于之前总是对夏也抱有成见的舅舅,在这件事上自知理亏,便也没有多话,兀自和表弟一起搬运行李。
人多力量大,没用多久就全都装好了车。
速度出乎意料地快,纵然夏也心底再不舍,也还是到了要分离的时刻。
方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汪西迩心照不宣地保持了缄默,临了觉得得说点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汪西迩先开的口:“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夏也强压下鼻尖的酸涩,勉强笑了笑,说:“嗯,你……你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