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还没陪他去洗标记。”
“不用不用,我已经陪他去过了。”表弟想了想,旁敲侧击地说,“联系方式就没必要了吧。”
“我哥都不想你陪着去,还把旧手机留在了家里,他的态度不是很明显嘛。”
这话,其实有添油加醋的成分,按照夏也的嘱咐,回答语气没必要这么冲。
但表弟素来对汪西迩抱有敌意,再想到自己哥哥为这人受了身体心理的双重损耗,就更难过,连带着便有些咄咄逼人。
所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想方设法把问题归咎到对方头上,总是没错的。
然而,表弟等了许久,却没等到汪西迩的反驳或是追问。
听筒里隐约传来小宝宝哇哇的哭声,嘹亮又可怜。
表弟想起那天在医院时见到的莲藕般的小外甥,还是不可避免地心软了片刻。
估计是急着要去哄孩子,汪西迩最后说了句“好,我知道了,谢谢”,便挂掉电话。
我方阵营旗开得胜,表弟却没有感到特别的欣喜。
他品味了下对方隐隐有些怅然的语气,百思不得其解。
遂州这边阴云密布,江城却是个大晴天。
将近三个小时的飞行里程,夏也囫囵睡了大半。他昨晚彻夜难眠,上飞机后困意反而迅速袭来。
再睁开眼时,窗外霞光万道,往下看云涛翻涌,像是顷刻间踏入了前途未卜的新世界。
回到地面,走出机舱门,清新温暖的空气迎面扑来,似乎很熟悉,又仿佛陌生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