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也呼吸重了几拍,有点紧张地用气音说:“你干嘛?怪怪在睡觉呢……”
“没事。”汪西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来,听上去颇为镇定,“他睡着了很安分,轻易吵不醒。”
话是这么说,夏也还是有点担忧地回头看了眼。失去光源,只能隐约瞧见床上那一小团仍然在有规律地起伏着,似乎确实没被打扰。
夏也提起来的心却没能随之放下去,因为他转回来时,汪西迩已经走到了面前。
朦胧间看不清脸,只能勉强勾勒出大致人影,高高的,映在他的眼底。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剩余感官就被扩到最大,夏也能察觉到汪西迩停在自己身前的毫厘之地,距离已经近到不能再近。
他无端有些焦躁,不明白汪西迩打算做什么,同时还要勉力遏制住想要靠近的本能。
就在夏也实在耐不住这种煎熬,打算胡扯几句离开这个过于逼仄的空间时,汪西迩却开口了。
他问:“洗标记,难受吗?”
这句话的语气平平淡淡,却像重达千担的巨斧,凿开了横贯在他们面前欲盖弥彰的墙垣。
夏也怔愣片刻,莫名觉得此刻的汪西迩和过去很不一样。
其实这种感觉在上午初见时就有冒出头来了,只是被他归咎为经年过后,人都会有的改变。
倘若夏也不是局中人,应该就会发现,这种不一样,来源于褪下某种“克制、压抑、隐忍”的面具,不加掩饰的直白炙热。
可惜他身在此间,当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