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陡然安静下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场不真切的梦。
景融活动手腕的动作顿了顿,这才坐起身来。
他的西装已经皱皱巴巴,没了平时的得体,像是暴风骤雨过境,残留一地鸡毛。
景融坐在床边,黄昏最后一抹暖橘色光芒已经消失殆尽,变得暗沉沉的。
他静坐在一片昏暗重,像是时光长河中遗留的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景融小腿微微抬起,他迈着和平时如出一辙的平稳步伐,闷声走进了卫生间。
颈侧被人努力吮吸过后,留下一个颜色较重的痕迹,边缘还泛着浅淡的红意,像春心萌动的少年难以自抑透露出的怦然心动,暧昧又无辜,单纯又色气。
他的眼睛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覆上一层浅浅的水光,虽然戴着眼镜,却仿佛看不清镜中自己的模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景融忍不住抬手,抚上衬衫上方,离他心口很近的地方,有一小片快要干了的湿痕。
那是曲玉留下的,对方曾在不久前伏在他心口无声哭泣。
不知怎的,他感觉对方的眼泪似乎穿透衬衫的布料,落在他的皮肤上,然后不断向里,坚定顽强地穿过他的骨骼,他的血液,落进一处从未有人到访的地方。
景融怔愣地和镜中人对望。
良久,他倏地拧开水龙头,仓促洗了把脸。
镜片上沾满了水珠,已经无法使用,他摘掉眼镜,伸手解开衬衫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