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祁让在画板前一坐又是一上午,除了几张不满意的铺色,还是什么也画不出来。
这下祁让属实是有点绷不住了,下午时也不再管什么完美不完美,逼着自己画出来一副完整的画。
最后出来的效果,只能说是糊弄一下外行人还行,但是真的学过画的一下就能看出来他本人对这幅画没有倾注任何感情,就是一副技巧堆积的烂画。
祁让越看这幅画越觉得烦,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意识到那种烦躁并不单纯是心理上的,而是逐渐蔓延成为了他生理上的感受 。
他觉得非常口渴,很想喝水,站起来的一瞬间有点晕乎乎的,总觉得他看到的画面有点扭曲。
祁让晃了晃脑袋,以为只是他看色块太久了产生了错觉,摇摇晃晃走到楼下,倒了一杯凉水就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但很奇怪,那种令人恨不得撕开喉咙的干意并未因为这杯水而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让他愈发难受,牙齿一阵阵地发痒,让他很想疯狂地咬碎什么东西。
他觉得,他的身体里好像缺少了某样东西。
祁让死死握着水杯,额头浸出了细细密密一层冷汗。
他到底缺少了什么东西呢?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这不是他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了,失忆后刚醒来那天晚上,他被这种焦躁的感觉折磨得无法入睡,还有后来他画不出画,也焦躁得差点把画室砸了。
这种感觉出现的频率在降低,上一次已经是一个多月前日本喝醉的那一次了,因为酒精的作用,他产生了世界像巧克力一样融化的可怕错觉。
他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强烈的、疯狂的破坏欲?
祁让视线逐渐下移,盯着手里的水杯,一种可怕的冲动逐渐侵蚀着他的理智——他想要把这个杯子咬碎,把口腔切割得支离破碎,再将混着玻璃渣的血水全部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