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爸爸之前,就算打碎牙齿和血吞她也必须忍着。

尽管她闭口不言,但有的人仿佛就是看不懂脸色,打着关心的幌子想的是探听对方的悲惨。

最后还是脾气不大好的司机烦了大吼一句,这才安静下来。

四个小时的车程,米秀秀一直在想自己有没有可能帮到对方,也在想要怎样开口才不会显得突兀。

结果人家根本没有给她机会,车子刚刚进入市区就让司机靠边停车,迅速从众人视线里消失。

米秀秀怅然。

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怅然什么,就是遇到一桩不公事,心里的千千结拔地而起。又想着“路见不平一声吼”其实跟书里写的不一样,不是嚷嚷几句热血上头就行的,还得看对方需不需要。

或许是没机会亲眼看到这个坚强的女同志重获新生,她心里便惦记上了。

郗孟嘉观她神色,略思索片刻,没懂她忧郁的点。

他本就不是一个太爱多管闲事的人,有些事看见就看见了,他不会延伸出别的想法,自省愧疚这种情绪在到达生产队后更是很少再出现。

是以看米秀秀情绪突然低落,他很不解地问:“怎么了?坐车累啦?”

“先坐会儿,我帮你捶下腿放松放松。”几个小时挤在座位里,腿脚确实容易肿胀酸痛。

米秀秀忙摇头。

没空去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了,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说:“没事,走几步就好了。”

脚背似乎真的肿了点,这会儿鞋子有点挤脚。

虽然在家时,就听爸爸讲了无数遍留洋求学的经历,但大都也是路上遇着了什么稀罕事,洋人是什么样,也不会将坐车难不难受,如何难受这种细枝末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