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王希吕这才点点头,一脸满意的进了驿馆。
进了驿馆王希吕倒没有再矫情,开口说道:“卷宗拿给老夫看,老夫代你写公文。”
“是。晚辈这就去取。”
论当官,王希吕虽然败在韩侂胄之手,但这属于战略性失败,战术上这位能把张说这位外戚三次弹劾三次贬官,能把反击的张家,还有帮手的吴家打的灰头土脸,那手段也是扛硬的。
无奈,韩侂胄出手太邪、太狠。
一招失误,王希吕这位作到兵部尚书之职的人落得一个罢官回家的结局。
在家闲了十年,王希吕读了不少书,也反思了多年。
依然还是一只千年的狐狸。
查阅了所有的卷宗之后,一份正式的公文,三封私信已经在王希吕手中成型。
王希吕的三封私信没有封口,还是当着韩绛的面写的。
一封给他的同宗弟弟王蔺,两人的关系刚刚到五福,下一代就不是同宗,是同族了。
一封给王希吕的好友周必大。
曾经周必大还特意写过几首词,就是为王希吕写的,当年的周必大还不是左相。
最后一封信写了吏部右侍郎叶适,也就是陈亮那位好友。
陈亮创立永康学派,这位创立了永嘉学派,都属于浙东学派,被朱熹定义为只重功利的伪学。
叶适在朝堂上很特别。
正确的说法是,他与韩侂胄是坚定的敌人,因为他讨厌韩侂胄的狂妄、自大、弄权。但又是韩侂胄的战友,因为韩侂胄的许多作法与他不谋而合。
王希吕写信给叶适除了公务之外,就是让叶适带一句话给韩侂胄。
韩侂胄欠他王希吕一个道歉。
还有,他身为兵部尚书十二年的俸禄。
当晚,头一批重犯上船,其中就包括戴着重枷的陈自强。
史达祖亲自到了码头。
从秀州回临安有三条路,一条是水道,去临安是逆水。一条是官道,陆路。最后一条就是从海盐县上船,走海路回临安,这段先走海路比走水道逆水要快。
带桨轮的船,一个晚上风向差不多,跑二百里问题不大。
史达祖到了码头上,六十岁的陈自强已经没有官服穿了,头发胡子乱七八糟的,只有一套麻布衣套在身上,这会冷的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