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佑良监刑,他恨不得自己晕过去。
此时,脸色苍白硬撑着。
钱宽陪在他身边,面不改色。
非但面不改色,嘴里还嘟囔着:“依我看,应该先军杖四十,不对,先用皮鞭打四十,再粘上盐水打四十,然后细杖四十,最后再杖打四十,然后全部腰斩。要不是咱们没有懂凌迟的人,怎么也要活刮几个。”
程佑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钱宽又来了一句:“程知府,我一定会找到懂凌迟的人,你若有二心,保证先给你用上。”
程佑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可两名钱宽的部下将他扶住。
对钱宽来说,这有什么可怕的,他是好几次从宋金交战的战场中,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有什么可怕的他没见过。
韩绛认定了这些人极恶,那就应该杀。
韩渊问杨忠甫:“忠甫如何看?”
杨忠甫回答:“圣人观颜回煮饭,误以为其偷吃,其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实。何故杀戮,拥有天道之学,观星辰、破天花、稻田增产之术,不可能在无德之人手中。”
杨忠甫还没见过韩绛,却在替韩绛说话。
但一刻钟后,在广南东路转运使府,杨忠甫见到韩绛之后,连自报名都没有,直接上前:“我有一问。”
因为是跟着崔嵬与韩渊一起来的,韩绛正准备迎,却被杨忠甫这气势给惊到了。
韩绛停下脚步:“先生请问。”
“闹市法场上,何罪。”
韩绛想了想:“问公,还是问私。”
这个反问也让杨忠甫愣了一下,很快便回过神来:“问私。”
在他看来,问私是真正的原因,问公怕只是应付朝堂的。
韩绛看了韩渊一眼,韩渊默默的点头,韩绛这才回答:“他们的罪很重,第一罪,聚财为官。第二罪,垄断我大宋远洋贸易,并且掌握了定价权、关税、以及规矩。第三罪,我不反对各族融入我华夏,但意图自立一地,此事不可忍。第四罪,他们挡了我的路。”
崔嵬上前:“少君,公呢。”
自己人问,韩绛说话就随意的许多。
崔嵬问公,就是想听一听广州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抓进牢里那么多人,更有许多人已经在市集繁华之地被砍了,总要给朝廷一个合理的说法。
那怕只是一个能哄过去的借口也行。
其余的,崔嵬相信韩家在临安府还有些手段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