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抿了抿唇,“不过是会错意,也不算什么大事。”
“冤枉人的侍女,又岂能留在五娘身边?”徐夫人瞥了她一眼。
柳姨娘揪住帕子,深吸一口气,退步道:“兴许不是五娘的侍女会错意,是魏嬷嬷老糊涂,没听明白我的话。”
宋五娘这个憨货,不管不顾地把事情捅到元郎面前,打得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徐意柔这个泼妇也紧抓着不放,若真叫那侍女出来问话,为了不被撵出府,那侍女定然会说实话。
为今之计,只有让魏嬷嬷吃点苦头了。
“五娘身子弱,夫人别吓她。”柳姨娘仍不肯吃亏,寻着机会刺了徐夫人一下,对宋元生道:“就罚魏嬷嬷半年月钱,元郎瞧着可好?”
“我那还有一支百年人参,回去便差人送到春令阁,给五娘补补身子,五娘别害怕,哪能真换你的侍女,都是吓唬你们的。”
被这一通话堵的,徐夫人面色微沉,“你若不将事情推到五娘侍女身上,我也不会吓到五娘,魏嬷嬷上月才被抓到喝酒赌钱,这次又老糊涂,连话都能传错,我看还是直接撵出去。”
柳姨娘哪里肯,“喝酒赌钱而已,怎就至于被撵出去了。”
“撵出去。”一直未说话的宋元生忽然道。
“元郎……”
“我宋家家风清白,此等恶仆留在府中,只会带坏郎君和娘子们。”宋元生是读书人,最厌恶喝酒赌钱之人。
此话一出,柳姨娘便知道木已成舟,即使心中不舍,也不肯再求情。
徐夫人则面色缓和许多。
再看处于风暴中心的宋绫,正低头盯着自己的裙摆,一副呆呆的模样,仿佛完全没受影响,倒是她身后的侍女被吓得脸色苍白,这会儿还没缓过来。
宋元生皱了皱眉,对徐夫人道:“再给五娘请个大夫。”
看看是不是烧坏脑袋了。
徐夫人瞬间会意,想了想道:“不如直接请个太医?”
宋元生嗯了一声,“也好。”
到底是宋家的女儿,真烧坏脑袋,那就养在家里当老姑娘。
徐夫人一一应下,不与柳姨娘针锋相对时,她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慈眉善目,大概是因为体态丰腴的缘故。
“时辰差不多了,去花厅用饭吧。”宋元生放下茶盏起身。
“赐粥的内侍还未登门。”徐夫人愣了一下。
“太子被废,陛下哀痛难忍,今年宫里不赐粥了。”顾忌着孩子们都在,宋元生回答比较简短。
徐夫人想起半月前的太子弑君一案,感叹道:“陛下仁善,到底还是顾念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