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感柔软,香气袭人。
墨醉白把人圈在怀中,暗暗磨牙,“知道我忍的辛苦还一直来招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舜音掩唇偷笑,眼眸弯成了月牙,其实她特别喜欢看墨醉白忍到极处时的样子,所以总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古灵精怪。”墨醉白平息乱了的呼吸,努力让自己心无旁骛,“你这样的性子,以前是怎么变成‘行走的女诫’的?”
“还不是为了你。”舜音小声嘀咕一声,语调无限委屈,她其实知道很多人在背后这样叫她,可她那个时候只要想起墨醉白,心里就充满无限的动力,让她一直坚持下去。
墨醉白竟然听清了,他愣了一下,“怎么会是为了我?”
“我以为……”舜音觉得难以启齿,垂着眸子不敢看他,睫毛不断颤动,小小声说:“我以为你想要一位那样的娘子。”
墨醉白怔然片刻,低头看她,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低声解释,“我不想要那样的娘子,我只想要你。”
舜音咬了下唇,生出几分怨念,“你现在虽然是这样说,可是若有一日你身边开遍了万紫千红的花,你就会觉得各式各样的花都好了。”
事到如今,她也看出了几分庆陵帝的意思,若墨醉白有朝一日登至高处,说不定会三宫六院,像庆陵帝一样妃嫔成群,到时候也许就把她给忘了。
她黯然的想,等到那个时候,她是不愿意去争宠谄媚的,若墨醉白当真把她忘了,她便是宁肯一个人孤独终老,也不愿意跟其他女子去抢他的心。
她从来都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无论前世今生,都无法改变。
舜音想到这些,心里便忍不住冒起酸涩的泡泡,又闷又难受,眼眸氤氲起水汽,眼睛红红的,一副快哭了的架势。
墨醉白早就听老郎中提醒过,女子有孕期间容易敏感,情绪极易波动,他早就有心里准备,但此时看着舜音因为委屈而憋红的眸子,还是慌了手脚。
“我早就答应你,此生只有你一人,又怎会去看其他花,我有你这一朵花便够了。”
“那是墨醉白答应的,不是你。”
“有区别么?”墨醉白纳罕了一下,见舜音眼睛更红,连忙道:“无论是墨醉白还是萧晏琅,我都可以发誓,我此生只有你一人,绝不纳妾,更不会养外室,一生一世有你便足矣。”
舜音眨了眨眼睛,她知道墨醉白说话向来算话,从来不会骗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她眨了眨眼睛,迟疑道:“若有一天很多人逼着你纳妾呢?”
墨醉白仿佛听懂了她话语里的担心一样,直言不讳道:“我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更不会任由别人摆布,就算有一天所有人都逼我,我也不会妥协的。”
“……哦。”舜音闷闷应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
舜音眸中的水光一点点消散下去,墨醉白不自觉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最怕舜音哭了。
舜音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又开心起来。
墨醉白笑道:“你还未说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希望第一胎是男孩,第二胎是女孩,这样哥哥就可以照顾妹妹,我小时候就一直希望能有个哥哥给我挡风遮雨。”舜音想了想,抿唇笑了一下,“不过如果是像我和阿弟一样的姐弟好像也不错,我以前没有弟弟不觉得,现在觉得有个乖巧可爱的弟弟也挺好的,能逗姐姐开心。”
墨醉白嘴角抽了抽,如果琉铮知道舜音对他的形容是‘乖巧可爱’,也不知道他会是何感想。
“你阿弟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墨醉白缓缓开口,他以前为了隐瞒身份,没办法告诉舜音实情,现在已经不用隐瞒了。
舜音好奇都望过来。
墨醉白想起往事,低声道:“我第一次看到琉铮是在无暇寺的后院,当时是在冬天,他师父刚过世,他一个人在后院里跪着,当时天寒地冻,他冻得脸色发青,却依旧跪的笔直,我从旁边路过,一时好奇就询问身边的小和尚他是做错了什么事。”
舜音从未听琉铮提起过这些事,不由焦急,“阿弟向来老实听话,是犯了什么错要如此罚他?”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墨醉白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不疾不徐地开口:“琉铮的师父是无清大师,无清大师一生清贫,死前连件像样的袈裟都没有,琉铮想要给无清大师买件袈裟,便偷偷下山去跟人打拳,挣了些银子回来,为无清大师买了一身崭新的袈裟,可寺庙当中严戒惩凶斗狠,因此他才被罚。”
舜音微微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琉铮这样做的初衷是好的,虽然违背了寺规,却是做了一件好事。
墨醉白继续往下说:“我当时心念一动,突然来了兴致,便让琉铮耍了套功夫给我看,毕竟琉铮当时只有七岁,竟然能靠打拳挣来银子,我觉得有些好奇,琉铮当时跪的手脚都僵了,听到我的话后,立刻站起来耍了一套拳,没想到琉铮身手出乎意料的不错。”
舜音嘴角止不住上扬,“然后你便让他给你做暗卫了?”
幸好当年墨醉白把琉铮带走了,不然之后琉铮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机遇,而她也不一定能够找到琉铮了。
墨醉白点点头,“我见琉铮小小年纪就身手不错,又有情有义,便派人询问他愿不愿意做我的暗卫,他当时正不知该何去何从,便跟着我走了。”
舜音弯唇,想到少年时的墨醉白和琉铮早就已经相识,心里便一片柔软,不得不感叹,也许上天冥冥中自有安排,缘分一事就是如此奇妙。
舜音抱着墨醉白的胳膊,“你多跟我说些阿弟的事。”
墨醉白想了想,挑着说了几件小事,舜音一直安静的听着,眼中含着笑容。
墨醉白末了道:“一开始培养给我做暗卫的人有很多,他们都在一起训练,生活在同一间大院子里,最后经过选拔,真正能到我身边成为暗卫的人其实并不多,琉铮就是其中之一。”
舜音明白,墨醉白是庆陵帝最疼爱的皇长孙,这种从小培养,选拔出留在墨醉白身边的人,首要条件就是忠心耿耿,要一辈子誓死追随墨醉白,而且能力必须出众,要在关键时刻不畏生死的保护墨醉白,能留在墨醉白身边的都是值得他信任的人。
墨醉白信任琉铮这件事,让她觉得格外安心。
墨醉白继续说着,“琉铮刻苦坚韧,性子内敛温和,跟江非他们相处的都不错,他拳脚功夫在江非之上,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只是因为他不喜欢与人打交道,我便把他安排在了暗处。”
“听起来你对阿弟很不错,也很了解他。”舜音笑了笑,墨醉白既然肯体谅琉铮,把他安排在适合的地方,可见墨醉白以前对琉铮不错。
“他毕竟是我亲自选出来的,我对他印象很深,有的时候会去看望他。”墨醉白望着前面空中虚无的一点,脸上露出舜音看不懂的神色,“而且留在我身边的人,当然要好好调查清楚……只是可惜当初没有调查到他其实是你的弟弟。”
“哪能那么轻易调查出来。”舜音天真无邪的笑了一下,“如今能把他找回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墨醉白莞尔,没有再提琉铮的事,沉默一会儿,问:“你的生日快到了,想要怎么庆祝?”
舜音微微失落道:“如果能跟阿弟一起庆祝就好了,我跟阿弟明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至今不曾一起过生日,今年我有孕在身,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是不能去找他了,等到明年,希望我们能有机会一起过生辰。”
墨醉白安慰,“明年一定能成真的,别难过。”
“不难过。”舜音弯唇笑道:“今年有你和宝宝陪着我,我其实也很开心。”
墨醉白垂眸看着她,嗓音如水般温柔,“以后我年年都陪你过生辰。”
“嗯。”舜音心情极好,想了想道:“我现在哪也不能去,如果我敢出府,李大夫一定第一个饶不了我,不如我们便在府中一起吃个铜锅,大家一起聚一聚,好好放松一下,一切简简单单的就好。”
墨醉白自然欣然同意,心中不断琢磨着舜音生日那日,怎么才能让她更开心。
一阵风吹过,身后的海棠树沙沙作响。
墨醉白随手摘了一朵海棠戴到舜音的墨发上,花瓣娇艳,将白生生的一张小脸衬得人比花娇。
舜音仰头看着满树的海棠花,被繁花渐渐迷了眼,有些昏昏欲睡。
墨醉白轻轻抱住她,让她靠近自己的怀里,“困了就睡吧。”
舜音迷迷糊糊点了下头,已经习惯了自己现在随时都能睡着的情况,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阳光从树缝间斑斑驳驳的照下来,柔和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投射出好看的光影,墨醉白低头能看到她脸上泛着金色的细小绒毛,脸颊看起来柔软极了。
墨醉白抬起舜音的手,极轻的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眸色幽深。
一片花瓣轻飘飘地落在舜音的脸上,墨醉白动作极轻地将花瓣捻起,他看着舜音毫无防备的睡颜,眉心微微拧了起来。
他其实有一件事没有告诉舜音,是关于琉铮的,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辈子都不用告诉她。
……
花明疏听闻舜音这里的厨子天天换着花样给她做饭吃,不由食指大动,她等了许多天,终于得知墨醉白不再寸步不离的守着舜音,离开了墨府,立马光明正大的跑来蹭饭。
晌午,桌上照旧摆了不少美食,因为花明疏的到来,还多端上来两样菜式,满当当的一桌,每一盘看起来都是色香味俱全。
“你这里的厨子做的饭也太好吃了。”花明疏一边大口吃着,一边舒服的喟叹一声:“就是味道有些重,这道醋溜酸笋简直是我吃过最酸的酸笋,差点把我酸出眼泪。”
“很酸么?”舜音夹了一筷子酸笋放到嘴中轻轻嚼了嚼,细细品了下味道:“我觉得还好,最近我特别爱吃这个,桌上基本每天都得摆上这道菜。”
花明疏被酸的眼冒泪光,使劲点了点头,“特别特别酸。”
她灌了一口水,好奇的看向舜音的肚子,“俗话说酸儿辣女,莫非你肚子里怀的这个是儿子?”
舜音拿起一个香辣牛肉干吃了起来,“应该不是真的,因为我还特别喜欢吃辣的,最近简直是无辣不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