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生茶馆门口有一棵杏树,花开时节,树枝堪堪伸到二楼,一打开窗,那满树的春色便触手可及,正写稿的花乐乐一时忍不住,想摘一枝插到瓷瓶里。

谢峨捡起那枝含苞待放的杏花,上了二楼的包厢,将花轻轻地放在花乐乐前面的桌上。花瓣上的水滴霎时洇湿了桌上的纸张。

花乐乐与谢峨相处多日,一向随意坦荡,独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谢峨在她对面坐下,拿起她的稿子看,俱是些天马行空的小故事,“这是你写的?”她的话本与别人的也不同,文风辛辣大胆,情节诙谐有趣的

花乐乐点点头,“随意写写,挣几个脂粉钱罢了。”她别过脸,把那杏花插到桌上的小瓷瓶里。

谢峨放下书稿,对着她慢悠悠地念道,“小楼一夜听春雨,”

花乐乐下意识回,“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谢峨笑了,温柔地问道,“你可会分茶?”

花乐乐摇摇头,大越人吃茶有多种口味,既有喝清茶的,也有喜欢往茶里加各种调料的,有茶技高超者,可用牛乳或羊乳在茶汤上作画,她没那个本事,只会茶水兑奶,当奶茶喝。

小火炉上的提壶发出呜呜的叫声,水已然烧开,花乐乐用布巾包住壶把手,将提壶取下,往茶壶里注入滚水,原本安安静静窝在壶底的茶叶便四下逃窜,逃离不成,反将白净的滚水染了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