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见她这反应,反倒笑了:“你睡觉不老实,又喊又叫,我不过是来看看,你便将我按在榻上,我不得已留下,还不曾找你要个说法,你是要反咬一口?”
听听这语气,陆在望险些以为自己是轻薄了良家女,她忍不住道:“殿下,您说话是不是得稍微靠近一点事实?我能把您按住?”
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高挺的身形,都不知道赵珩怎么能理直气壮说出这话。
赵珩却道:“这便是事实。”
陆在望登时气闷不已。
“只是。”他在她身边坐下,撩起她耳边垂下的一缕散发,低笑道:“我也没有反抗就是了。”
那求求您还是反抗吧。
烛火幽微,两个人安安静静坐着,陆在望始终垂着眼睛,赵珩便也一道沉默,目光却专注。
陆在望盯着眼前人暗色的衣角,忽然想起她一脚踏进死地时,听见的叫喊声。
及至耳边的低语。
数月来不经意的寥寥几句来信。
他像是润物无声的细雨,始终丝缕不绝,渐成江川,却不显山露水,陆在望只有偶然心里一热时,才能觉出其下汹涌。
可今儿一热,明儿一热,日积月累,就成了难以言说的念想,陆在望原本假装不在意,可等这念想忽然出现,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高山平地而起,江河破土而出。
谁还能对这些视而不见?
陆在望生生看着自己被掀翻了一跟头。
陆小侯爷前十六年大街小巷乱窜的有多嚣张,眼下就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