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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内阴暗潮湿,黑色的魔鼠在脏兮兮的地板上爬行,有几只甚至已经嚣张地爬到了虚弱的囚犯身上,伸出尖利的牙齿去啃食他们的血肉。

最里间的地牢内,郁矢坐在尚算干净的蒲团上,黑色的长发垂落在脸侧,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四根锁灵链穿透他的手腕脚腕,链子上的鲜血早已干涸,看上去极为骇人。

地牢内并无人看守,整个地牢便是一个巨大的困阵,且郁矢修为被封,丝毫不用担心他会逃出去。

长久的沉寂过后,郁矢眼睫颤了颤,伸手用锁链勒住一只试图吞食他血肉的魔鼠,手上用力,直至那只魔鼠尸首分离。

因为太过用力被扯开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流出血来,郁矢却似感觉不到疼痛般,将那只臭烘烘的魔鼠扔远了些。

距他回春溪林已过了三日。

三日前,他收到宛明意病危的消息,辞别苏雾许匆忙赶回春溪林,等待他的却是陷阱。

小院内空空荡荡,宛明意不知所踪,只剩桌子上尚未做完的如意结。

先前因为他的血脉之力对他颇为忌惮的族人换了一张嘴脸,联合鸟族将他抓住关进地牢,并且丝毫不避讳地在他眼前谈论要如何将他的血脉天赋以及修为转移给郁麟。

郁麟先前得了疯病,在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被郁亭丰想法子治好。

郁矢暗沉的眸望向一眼望不到头的地牢走廊,唇边露出一点嘲讽笑意。

郁亭丰怕他,觉得他是个怪物,此刻他这个怪物没有了利用价值,自然便被弃之敝履。

同样是郁氏嫡系的血脉,他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夺走他的修为与血脉天赋也没什么,便当作他还了这近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此后也不必再背负焚灵台上四十九人的鲜血,不必再做郁氏一族为了复仇而生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