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驰无意间瞥到被魏进的泪珠子砸湿了的锦被,抬头看到正努力憋住声音咧着嘴哭的人,脑海里不合时宜地蹦出了一行小字——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迅速偏过脸,但似乎已经晚了,还是没忍住,漏了个笑音。

“王爷笑什么”魏进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汤匙,哭得都快抽抽了,但仍旧努力地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有什么好笑的都这个时候了,您还笑”

他自小便跟在萧祁身边伺候,还从未见自己主子受过这样的委屈,还是这种说都说不得的委屈。主子要避着皇帝猜忌,不能难过,他一个奴才难道如今都哭不得了吗。

陆驰抬手推开被魏进快要抖出药汤的碗,伏在床沿上笑的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之前一直压抑在心里的负面情绪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笑的他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王爷,”魏进又气又急,“您笑什么啊?”

“对不起,”陆驰的脸依旧埋在被子里,声音透过锦被传出来,带了一次沉闷的笑意,“我实在是没忍住”

“啊?”魏进怔愣了一下,仿佛没听清楚对方的意思。等明白过来之后,俯身把药碗放在一侧的桌面上,气呼呼地转过身背对着萧祁,愤懑地控诉道,“王爷欺负奴才。”

“好了好了,不笑了,”陆驰努力止住笑意,从衣襟内拿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魏进再转过头的时候,情绪已经收敛了很多,只是脸上依旧湿漉漉的一片,眼睛也红彤彤的。他吸了吸鼻子,接过那块手帕胡乱擦了把脸,重新端起药碗道:“没什么,王爷不必担心,奴才一定会想办法将您的身子补回来。”

话虽这样说,但他自己心里也明白,皇帝一旦动了这个心思,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回王府,萧祁的身子都很难得到相应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