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过了多久, 周清衍才终于从昏迷中醒来。彼时已值盛夏骄阳当空, 那光透过窗柩射到床前, 使得周清衍虚弱地皱了皱眉。
“水······”周清衍嘴唇微张。
那声音小得几乎能忽略不计, 床边的人却猛地惊醒:“阿衍你醒了?”
柳衾连忙倒了温水送到他嘴边,那水刚喝进去两口,一群人呼啦啦地全闯了进来。
阿蔷哭得不行:“阁主,您终于醒了!”
方伯把了脉,凝重的脸松了不少:“心跳还算有力,能醒来便没了大事,养心汤中加一味药让他好好养养身子。”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吵得周清衍刚苏醒的脑子发蒙,他往人群里仔细找了一圈——没有见到楚恒。
柳衾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先将闲杂人全清了出去,打发阿蔷跟着方伯的徒弟熬药,这才道:“阿衍,你睡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楚公子领兵出征不在府中,他给你留了信。”
周清衍耳朵里只听见四个字“领兵出征”,脑子顿时一怔,随即就想下床,还没撑起身子心口传出一阵剧痛,猛地又倒了回去,脸色泛起一阵白。
柳衾忙把他抓心口的手按住:“阿衍,你心上的伤还未好全。”
周清衍胸腔起伏得很剧烈,但实际呼吸进去的气体却不多,整个人脑子嗡嗡作响。
青年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肺部的刺痛好了不少,这才哑着嗓子问:“信呢?”
柳衾从袖中将信拿出来——他也知道周清衍一醒来就得看信,所以时时将信带在身上。
信笺是桃花笺,覆着清微的果香,极大程度上安抚了周清衍临近奔溃的情绪。楚恒的字迹清清楚楚地印在信上。
柳衾见他看信时脸色平静松了口气,慢慢讲述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些什么:“你在崔府出了事,整个百刃楼都被惊动了,方伯带着徒弟熬了好几个晚上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