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衍勉力一笑,好在身边还有柳衾,若是没人对他说真话,他只怕夜不能寐。
柳衾声音很温柔:“新皇登位后便宣布百刃楼意图谋逆,召集了整个原国的兵力南下,和楚公子的兵力在京西路交战。兵力相当,敌方将领远不如楚公子,倒不必太过担心。”
周清衍神色却不如柳衾那般轻松。
楚恒底下的士兵大多来自江南东路,江南东路多平原多水路,环境偏湿润,士兵也大多适应这样的环境,但是京西路地处丘陵地带,多山峰,偏干燥。
不论粮草辎重如何,光一条水土不服就能打得楚恒措手不及。
一只冰凉的手贴在了周清衍的额头上,让周清衍下意识的一愣。
柳衾的叹息声很轻:“楚公子便是怕你忧思过度才不愿告诉你,如今养伤最重要。你出事当日府中本是贴满了喜字,大红灯笼大红炮竹挂了许多,你一身是血地回来,不到半个时辰这些东西便全都撤了下来。”
“又不到半个时辰,府中险些挂上了白绸。”柳衾扶着周清衍躺下,“若你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楚公子如何自处呢?”
周清衍沉默地躺下,忽地又拉住了柳衾的手:“最后一件事。”
他卧床一个多月,整个身子都消瘦下去,一脸病容双颊瘦削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唇色蜡白隐隐有些干裂。但眸光却是一如既往的亮堂沉静,平白让人觉得安心可靠。
他说:“帮我找一个人,一个法号叫法玄的和尚。”
柳衾疑惑不已。
周清衍便将自己之前和那和尚的对话说了一遍。
柳衾咂舌:“天下真有这样的活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