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雎猛地转过头, 语气强忍着怒气:“母后何出此言?”
钱云儿优哉游哉地说:“皇帝莫气, 哀家也不过是随口胡言罢了。”
这种话更是让燕雎勃然大怒, 但是碍于群臣都在又不好直接发作, 只得重重地把酒杯砸下,酒水洒了满地还吓了霍杏妤一跳。
燕雎半晌冷笑:“六皇弟心情不佳定是因为家眷不在身边。来人,把六皇弟的亲眷带上来!”
这话不像是在请有功之臣的家眷,反而像是在押犯人。
但在场的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这一点就能看出燕雎和嘉兴帝的区别:嘉兴帝在位时大概是因为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周清衍在前面吸引了嘉兴帝的目光,之后的文武百官都敢各抒己见。
嘉兴帝就算不听至少也不会堵大臣们的嘴。
就算齐均庸结党营私中饱私囊,丞相中也还有赵相和魏相两个人在其中斡旋。
现在可好,丞相一家独大皇帝刚愎自用。
燕恪冷眼旁观心中没有一丝感情。直到七八个侍卫押着柳衾上来,林娘不在,孩子被柳衾抱在怀里。
燕恪的目光几乎眨也不眨地全落在柳衾身上。柳衾还是一身很朴素的衣裳,头发被一根木簪束住,脸色比起三天前要好上许多,只是眸子底下有一层浅淡的黑青。
没睡好吗?是孩子吵你休息吗?
“跪下!”侍卫重重一棍子打在柳衾腿弯处逼他下跪。
其实就算不动手柳衾也会跪的,但是这么一棍子打得他猝不及防顿时往前扑倒——他怀里抱着孩子腾不出手,眼看着就要脸着地摔在地上。
燕恪霍然起身:“阿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