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看着那缕光怔怔地出了很久神,直到阳光随着太阳的落下而慢慢消散——整个世界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苏青终于从原地站了起来, 假山体里不够高他根本站不直,只能双膝跪地爬行——整个身体被一直禁锢在小小的区域中, 肩膀佝偻着酸痛不已。
如果是以前的苏青肯定受不了这样的环境, 但是现在居然也能在这样的地方待那么久忍住不死了。
苏青自嘲地笑了笑, 小心地爬到了门边, 透过小洞往外看——外面也是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这就是燕雎和燕武最大的不同点,燕雎只把苏青当做他父皇身边一个男宠,天性软弱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把人往假山里一塞,开个小洞能够他勉强呼吸便不再管。
顶多偶尔想起这么个人时再把苏青拉出去。
嘉兴帝在世时从不肯委屈了苏青,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虽然苏青都婉拒了。把人关在假山里引人耳目的事情他是断然做不出来的。
除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欺骗和腌臜事,嘉兴帝也能勉强算是一个温柔的人。
苏青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小块茶杯碎片——那是之前燕雎犯病打砸茶杯时被他暗中藏下来的,虽然小,但经历了那么多天也能勉强磨掉门栓。
燕雎估计也没想到苏青还想着要跑,假山只安了一扇木门,木门外侧做成了假山体的模样,也不派人把守——反正这个地方非常偏僻,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人来。
燕雎还曾得意自己“大隐隐于市”的做法。
嘎吱嘎吱,碎瓷片拨弄着木栓。碎瓷片不够长,木栓只是隐隐有些松动却很难被完全弄开。苏青费力地把手往外伸,试图将碎瓷片送到离木栓更近的地方。
但是假山体的高度太矮,导致他腰拧着,小腿和膝盖磨得生疼。
嘎吱。
木栓有一丝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