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鹤重起身了起来,来到陈循的书案前:“首辅大人,下官看完了。”
“先不说此事怎么办,只说你接下这件事情,心中有何想法。照实说,纵然有些许狂言老夫也允许!”
“是!”白名鹤纵然是从后世来,在同辈人面前多少有些狂,可长辈之礼还是遵守的。先是抱拳回应之后,白名鹤才回答道:“初观卷宗上的名字,下官以为是永定河全河整治,心中微有一喜,此河循序渐进,花上五年至八年的时间,分层次,有结构的整理下来,每天给国库增加万两白银还是容易的。”
陈循听到这里,手不由的抖了一下。
白名鹤还在低头说话,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继续说道:
“看到内容之后,下官多少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下官年轻,而且初入官场。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一来可是打磨一下性情,二来也可以作一个对官场适应的过程。最重要的一点是,工作无论岗位如何,都是为大明服务,自然都是需要人来作的,所以下官决心,详细的计划,尽可能花最短的时间,最少的人力投入,以及最大的银子回报,来交上这一份自己初入官场的试卷!”
白名鹤传闻是一个狂士。
陈循今天见了,也给吓的不轻,可却不是因为狂。
要知道,如果不是拿来考白名鹤,这整个永定河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派到工部水务司,然后由顺天府配合,至少也是一个四品的官来主理的事情。
白名鹤却说量芝麻绿豆的小事,还是用来打磨性情的。
事实上白名鹤这话也不算胡说,放在后世的现代,一段城区内河清淤,加固河堤。向大了说,是区一级政府的事情,往小了说,甚至是街道办就把这事情整了。
好吧,纵然再大些,顶大了市政府派一两个官来负责指挥。
却是不知道,大明朝毕竟不是后世的现代。
陈循有一种冲动,真想把这个事情就给白名鹤去办了,到底有看看,白名鹤可以把这事情作到什么程度。
特别是白名鹤最后那一句,银子的回报。
陈循自信自己还没有老到耳朵不好用,那一句就是银子的回报。特别是加上前面,白名鹤说过,整修了整条永定河,一天就有上万两银子的收入,狂士是说不出这种话来的。那白名鹤当真一个人才。
想到这里,陈循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你以为,此事小了些。”
“下官不敢,下官说过。任何一个工作岗位都在为大明服务,所以不敢挑肥捡瘦!”白名鹤这话还是在说,这屁大的小事,我白名鹤没说不干,但这就是屁大的小事。
陈循指了指旁边的箱子:“打开,最上面一份卷宗。坐下静心读!读完了,老夫给你讲一个乾清宫早朝时发生的事情!”
这一次,就是那份关于吏部上报,事实上早在永乐年就常常发生的事情。
许多地方官缺口极大,不是没有安排,而是安排了人并不到任。找各种借口,不赴任。
白名鹤读的很快,挑重点一读,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其实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这可是大得罪的人的事情,而且得罪的不是几十个,而是大半个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