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启万岁!”李秉又出来了。
“万岁。第一批往河南的七十五万石粮食已经出。所有的运费、损耗都已经算上。只是有件事情,白名鹤私下所为。没有告诉臣,也没有正式的上书。此事,臣以为有矫诏之嫌,同时也是忠君之事。”
说罢,李秉从袖中拿出一块白色的棉布,不大,只有一尺见方。“请万岁过目,此事白名鹤作的极是机密,为他办事的是当朝探花成凯。臣也是今晨才知道。”
事情很简单,就是那天白名鹤见到王福临后,安排王福临去帮着成凯所作的。
那白色的棉布上有字,是印出来的。连夜雕版,然后用刷子不断的印在白布上。用的材料是极好的,所以字迹非常的清楚。
一共只有八十多个字,字是成凯写的。这一笔正楷比白名鹤的水平高十倍不止。
布上写的意思就是,各位你们为大明作战辛苦了,朕没有及时关怀你们,每当想到此时都睡不好,吃不香。那一场灾难终于过去了,你们过的苦,朕心痛。然后就是赏赐的数量,最后落款是,大明兵部员外郎白名鹤代万岁抚军。
朱祁钰读了三遍,这东西真的不好定位。
要说白名鹤矫诏吧,这就是自己安排给白名鹤的活,白名鹤这布上没有半个字的假话。可要说……,朱祁钰反应过来了。这是督察院在告诉自己,白名鹤又象上次一样在给自己这个皇帝在民间刷声望了。
要白名鹤真的有矫诏,这帮御史能不咬死白名鹤吗?
所以,这是在告诉自己这个皇帝,白名鹤这种事情不能再干了,他不能不断的用无数种办法给皇帝在民间刷声望,这与孔夫子的圣言是相违背的,应该低调,应该作好事不留名,治理天下本就是皇帝的责任。
“白名鹤擅权,就算要写也应该是礼部来写。老蔡呀,你去代朕斥责白名鹤,降旨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皇帝能服软就行了,李秉也不会再追着咬了。
至于罚俸?
罚去吧,罚白名鹤一万年的俸禄又能如何。李秉可是在白名鹤府中住过的,亲眼看到那论石计算的黄金,大明黄金的计算单位,用两,用钱,有叶。白名鹤是头一个用石来计算黄金的人。
罚他一万年罚俸,也就是一百多万两银子。
“退朝!”朱祁钰已经听到蔡公公悄悄告诉他,白名鹤在南书房等自己了,朝会上就是罚这些个勋贵,这种事情交给督察院去就行了,没有必要再议太久。
朱祁钰连朝服都没有换,直接就来到了南书房。
“赐座!”
“谢万岁,臣来只为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臣不得不作,却满心的惶恐。太后他老人家以每个人一文钱让臣把东郊采石厂一千多号人从犯奴买回去,变成家奴。臣惶恐不安,所以来到万岁这里。”白名鹤跪在地上,急急的把这件事情说了。
朱祁钰轻轻一摆手:“朕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了。此事不用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