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于谦其实也在改变。
在白名鹤刚刚入京的时候。于谦上朝之外许多时候都是一个老仆,一匹瘦马,然后一身便衣。他是很节俭的,可也有许多人弹劾他坏了官场规矩,没有多少人说他是谦虚清瘦。就是毛胜都劝说过于谦,要有官仪。
不说前呼后拥,至少相应的官仪应该保持。
去年开始,于谦也是依官礼出行有护卫,有从一品官的标准仪程了。
这排场摆出来,百姓认为这才是于大人应该享受的待遇,百官也和他亲近的更多了,不象以前是躲着他。
所以说,被改变的不止是白名鹤。
白名鹤的于谦聊天的时候,几位大员也到了。
于谦笑着迎上了去,拱手施礼:“王老,恭喜,恭喜了。”
王巹那里会不明白,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恭喜自然就是他的提亲白名鹤这边答应了。他很清楚,如果白名鹤不点头,说动了关中白氏的族长都不行。
“王、白,两家本就是世交,自老夫记事起,仅共修河道就有三十一次。王、白两结亲近七十人,这也是亲上加亲。”
白家是大族,但却不是名门,至少在白名鹤作官之前不是。
只是王家并不是瞧不起白家,虽然没有上层的交流,可作为邻居级的大户,相互之间也是相处得不错,至少这几十年来两家的族人一同出外行商,也是有一点友谊的。
白名鹤一挑长衫,给王巹跪下了。
这一礼王巹有资格受,说起来白名鹤就是他的曾孙女婿了,这种级别的妾如果大夫人只是普通人家,娘家又没有什么背景的话,估计家里后院谁真正作主还未必呢。这不是男人护着就行的。
“白名鹤给太爷爷问安,请太爷爷上座!”
这礼没有错,可胡濙听着不是味,指着白名鹤:“白名鹤,我与王老同朝为官五朝,我们虽然不是同年,但无论是年龄还是入仕的时间都差不多。你还敢指着老夫叫骂,今个你也要给老夫磕个头,否则这满朝文武你找不到一个给你说媒礼的人。”
高谷还心说,这又不是正房,什么媒礼呀。
陈循却拉了高谷一把,那意思很明显,白名鹤这家伙虽然年龄小,可与胡濙也是斗智斗勇好几次,总是要让胡濙整治白名鹤一次。
谁想,白名鹤才不傻呢。
“磕头没有问题,但有两句话说到头里。”刚刚站起来的白名鹤正准备嘴硬几句,陈循与高谷打了一个眼色,两人同时出手,用手杖在白名鹤的膝盖弯那里点了一下,白名鹤没有防备,这双腿一软真的给胡濙跪下了。
胡濙开心的大笑,几个老头也是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