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案子的卷宗我放你办公桌左手边了。”
“没找到吗?稍等,我马上回来,对了,要给你带晚饭吗?”
“不麻烦,本来我就要给martin他们带,不过举手之劳。”
她电话里的上司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明明没吃几口,却对那边撒谎说已经吃完,尔后就匆忙站了起来。
“上次的寿司可以吗?”
得到了电话那头的答案后,她便微笑着挂了电话。
许愿终于抬眸。
晚饭进行到一半却被上司打扰,还主动又殷勤地提出要给他带晚饭,自始至终高茗没有表现出一丝抗拒,反而表现得很高兴。
真是尽心尽力的职场打工人。
“那我先走了。”高茗站在她身边,言行里传达出的疏离甚至不需要太多语言表达,“以后能不见还是不见吧,你说呢?”
许愿没什么表情,“是,大家都很忙。”
高茗讥讽地微扯嘴角,走了。
这顿本来颇为期待的晚饭无异于处刑,许愿机械地吃下半碗面,撑得想吐,慢悠悠地站起来离开。
站在偌大的晟达广场,吹着晚风,寒意上涌。
心底渐渐漫上厄运逼近的慌张感,她实实在在地在恐惧。
但还是抱有侥幸心理,万一是她杞人忧天呢?
这个城市律所那么多,有实力入驻晟达的,并不只是她知道的那一家。
毕竟那个人已经三年不曾出现在她生活里。
她仰头望了一眼身后灯火通明的华丽建筑物,在这个夜里,和渺小的她比起来,犹如吃人的野兽。
胡思乱想一阵,她终于鼓起勇气打给齐晓暮。
电话很快接通,她尽量平静又隐晦地问:“晓暮,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下,进驻晟达的,有几家律所?”
做记者的,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齐晓暮爽快答应:“小case,愿姐你等我几分钟。”
她的唇抿紧,煎熬地站在风里等。
几分钟后,手机又响起,传来齐晓暮轻快的声音:“愿姐,只有一家律所,叫英格inger,是家大所。”
听到“英格”二字,本来心存侥幸的许愿,一颗脆弱的心脏顿时被浸泡在刺骨冰水里。
她嗓子干涩发不出一丝声音,只听到齐晓暮越讲越兴奋,洋洋洒洒说了一些别的:“这家律所有三个初始合伙人,我朋友特别八卦了其中一个,这位大哥好会投胎的,是上市公司海顺控股的大公子,人家还不是什么空壳子被迫搞副业的富二代,实打实的海顺大股东。”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最最关键的是这大哥投胎技术王者级别,还是帅哥那一挂的,我在等我朋友把照片传来,我感觉我要换老公了……”
齐晓暮听不出她的沉默,热情地问:“愿姐,你要看吗?”
盯着自己脚下的影子,许愿缓缓抬起头来:“不用,我不想看。”
同一时间,晟达27楼。
高茗“笃笃”敲了两下,听到里面传来男人一声沉稳的“进来”,这才进入。
“老板,这家的寿司很不错,我还打包了一份海鲜乌冬面。”
正站在落地窗边俯瞰城市夜景的男人听闻后转过身。
林季延正处于男人最黄金的年龄,身形修长挺拔,成熟又有风度,平时高挺的鼻梁上会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柔和了长年累月与人打交道积累起来的凌厉眉眼,显出儒雅书生气,让人好感倍增。
但现在,或许是一天工作用眼疲劳,他把眼镜摘了下来,又是另一种让人怦怦心跳的男人魅力。
“有劳了,放桌上吧。”
高茗将打包来的食物放在他桌上,心却沉到海底。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
刚才进门,他的目光似乎是锁定在晟达隔壁的电视台大楼?
“主任走了没有?”
林季延八成也饿了,走到桌边,顺手拿起一个寿司,视线却是落在桌上刚被高茗找出来的卷宗,随后抬起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