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兄分隔两地为官,常年聚少离多,她已这么大了,却对他全无印象。欧阳修仔细将她端详。这焉能怪她。
她忽然咧开嘴,痴痴笑了起来。
“为何而笑?”他不解。
“我原本以为,来这世上没有一件好事,今日见到你,总算觉得,不枉来这世上走一趟。”
这是降临此人间三个月的欧阳芾,对降临此人间三十二载的欧阳修说的第一句清晰明了的话。
欧阳修胸中一震,如有滚烫热流,烫过他心肺,烫得他湿了衣衫。他伸出手,按在女孩单薄的肩膀,尽全力放轻声音问:
“为何想要见我?”
“啊?因为你那么有名”
他笑了。
他的名声早已烂光了,因他“犯下”世人最不齿的行径。
“若教你从今往后日日可见到我,你愿意么?”
“什么意思?”
“你愿意,随我一同回家么?”
她自始至终是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却在最后给了他肯定的答案:“好呀。”
让他知晓,他还没有失去所有。
曾巩与王安石登门造访时,正是一日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