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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我也不知,”曾巩叹息,“不过,她虽平时顽皮好动了些,却性情纯善,质朴天真。介甫,说来不怕你笑,我其实将她视作自己的妹妹。”

言及此处,他面色轻赧,又带着丝惆怅笑道:“虽视同亲妹,然我却也感念,幸好她并非我的妹妹。”

他家族人数甚众,光是弟弟妹妹便有十余人,平日皆耕读以继。若她做了他的妹妹,想必无有今日之幸福。

曾巩回想起庆历七年,因父亲被朝廷召用,他陪父进京,曾于途中绕道至滁州,看望老师欧阳修。

那也是他初次见到欧阳芾。她盯着一身书生打扮的他,满眼吃惊:“曾曾巩”

薛氏一巴掌呼在她脑袋上,把她脑袋直压低下去:“呵呵,瞧这孩子。要叫子固哥哥。”

“咦,你还没有考中进士吗?”几日相处,她亦了解到他此前两次参加科考,两次皆落第,回乡后甚至遭乡人嘲笑的境况。

“没事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她神神叨叨地凑到他耳边,“你肯定会考中,相信我。因为我吃了未卜先知丹。”

他听后禁不住笑。即便只是安慰之词,也因她不谙世事的天真和关怀而令他备觉温暖。

那一日他复去找老师,想求教新写的文章是否得当,待至书房门口,见一幼小身影站在门外,门内传来老师和师母的说话声。

“外面皆在传言,‘知州这是想养第二个张氏’那日徐氏来访,还提醒我,说人言可畏,让我夫君注意声名”

“岂有此理……他们是以为,我欧阳修会丧尽天良至此,将自己亲生的侄女,当做张氏那般、那般——纵是那张氏,我欧阳修也从未行过任何禽兽之举!”

“夫君息怒,我自是知晓夫君,然而外人的嘴,还有他们的用心,夫君难道不知吗?夫君应早已知晓才是啊”